刘岸成了椒房殿的常客,几乎日日都来,有时是下了朝,有时是来用晚膳的,每次一来便是三四个时辰才肯走,若是入了夜还不见他出来,那便是第二日才走的。
“阿娇,我们明日就成婚了”夜里刘岸搂着月娇的裸肩,低声道:“我教你的曲子都会了吗?”
刘岸每日来椒房殿都会教月娇一首用箛吹的曲子,有的欢快、有的低沉、更多的是听了能勾起人浓浓的思念。
他教,她便学,认真的学着,然后一遍一遍吹给他听。
月娇学得快,基本刘岸吹两便她就记住了。
“那当然,你若再教我还能再记”月娇道:“可为何你要教我这些呢?”
刘岸在她额头亲了一口,眯着眼道:“因为这些曲子都是我写给你的”
月娇震惊的坐起来,又被刘岸按下去,心中既甜蜜又惊喜。
刘岸笑道:“这是我送给你的大婚礼物,日后你就是我的妻,大汉的皇后了。我会一直爱你、敬你”
月娇低头笑盈盈地抱着箛,问道:“我来这些日子了,还未去拜见帝太后娘娘呢,想来实在不孝,会不会惹帝太后娘娘不快?”
言毕不见刘岸答话,月娇用胳膊一推他,只见他闷哼一声,搂着月娇道:“你且安心吧,帝太后是个温和的人,自然也明白你的难处,不会怪罪。明日大婚祭祖前你便能看见她了”
“那婉君夫人也没去请安吗?”月娇酸道。
刘岸闻言笑了一声,盯着月娇的脸一寸寸的看:“你莫不是在吃醋吧?”
月娇脸一红,推搡刘岸一下,笑骂道:“心思这么多,你哪里见我吃醋了?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你若不答也便算了”左右她自己也能去查。
刘岸“哎呀”一声道:“她不过是伺候过我几日,我给了她一个恩典,只不过要等你我成婚之后,给她什么名分,住什么地方都由你说了算,你若瞧着她厌烦便打发她住远些是了”
说着说着,刘岸打了个哈哈,身子一沉钻进被窝里闭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月娇无眠,她挨着枕头坐着,外头点着熏香丝丝缕缕地飘进来,夏日里窗户是开着的,夜风窜进来带动帐幔缓缓飞舞,耳边一半是风声,一半是丈夫的鼻鼾声,就像一部正在演奏的生命的乐章。
皇帝成婚是家事也在国事,DìDū的大街挂满了红绸子,一般平头的百姓是不准用有颜色的东西,更不能穿有颜色的衣衫,难得一次国家大事还是皇帝娶媳妇,大街人们把早就准备好的红衣服穿,一早便围在路等着。
椒房殿里闹哄哄地,一波又一波的人进去然后一波又一波的人出来,四周挂满了红段子,窗子也贴满了囍字。
月娇从下半夜开始就被折腾了,先是沐浴更衣,再是跪拜先祖告知神明,然后是姑姑们和女官们细说宫中的礼仪和成婚时要注意的事项,再然后就是验身、换婚服、凤冠、妆容到绣花鞋一应俱全,最后是手戴的金玉,手指戴的翡翠,还有脚要套长命锁。
全部准备好之后就是坐等皇帝来接人,然后是去建章宫祭天。月娇坐在凤辇中,头手脚到处都是重物,压的她连连喘气,她实在不明白戴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再美又如何,她也看不见啊。
“娘娘我们还有一个时辰才到建章宫,娘娘要是累了不妨先眯一会儿吧,等到了奴婢再叫醒你”细竹站在凤辇外道,她今日也起了一大早,如今也有些力不从心,幸亏仪式已经走了一小半了。
“不用,我若睡着了,岂不是被人笑话”月娇无奈道。其实她也很想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