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音回首,他俩已然折返,白雀未进吟荷居的院门,站在门口看田音依旧是盛气凌人却不自傲。仿佛是想用与生俱来的气质碾压她,有一点从未变过的就是,她从未将她看进眼里。
“不怕冻着吗?”南心觅问她。
“不怕,如果……如果……不这样心里会更难受”能与别人分享丈夫的女人,是伟人。
只有不爱才能不在意,现在她无法坦然面对这样的事实。身上不舒服了,心里的不不舒服就会少点。
“跟我去一个地方”他替她擦干足上的水,穿好鞋袜,一路穿廊走项,到了氏清山。
拉着田音同他一起跪在地上,“干什么呀?”
“三书六聘……我没能做到,拜天地一定要拜”田音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男人较真起来比女人还麻烦。
两人携手拜天拜地,礼成之后南心觅将她高绾起的发髻拆了,钗环说扔就扔她可劲心疼了,“诶,扔了干嘛?很贵的……”
“有些碍事,所以扔了。这些东西要多少有多少,你若喜欢,吩咐下去,教外围的人多供些来便是”
随后拉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和田音的编了个结,将两束一道割下来,“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此乃同心结,只要你我各一滴血,便成了!”
很听话的贡献出自己的手,咬了一口,将血滴到头发结上,他亦如此。
“如此便礼成了!这是我南氏男子娶妻之礼,从此你便是我南心觅之妻!”
随后将头发结装进盒子里,提议将它就地埋在这山坡上,田音看着他弯腰挖坑,心里五味陈杂。
“你……”这些日子那些线索日日研究盘桓,大致在胸口有个答案,看南心觅待她之心,猜测怕是又加重了几分。
只是,既然是那样的身份,事情怕是不简单。他们想要真正在一起就真的很难。
南心觅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无论何时,记得我待你之心,我亦期盼你能如此。一如当初那样,义无反顾的选择站在我身边。”
未来的事情,田音猜不到,过去的事情又始终想不起。稳稳当当的当下,以为是实实在在的,殊不知究竟是不是镜花水月?
晚上又做了梦。
梦中她一直在赶路,梦境一转又到了那日荷塘池边,南心觅的眼神,哀怨、责怪、愤怒、不解,心惊不已。她不停的解释,他痛心的转身离去,任凭她怎么喊,始终没有回头。
醒来时南心觅并不在,田音呆愣的在床上坐了许久,抹了又抹掉下的眼泪,才取了件外袍披在身上。拉开门月光如霜铺进屋里,霜气极重,冷得她一个激灵。在门边站了许久,若身份弄清之时,便是二人分别之日又当如何?
堂前似乎有响动,田音顺着声音寻去,目之所及不由得一惊。她的荷花池成了血池,横七竖八的倒了好些人,南心觅拎着剑面前跪着一排人。霜气染着血色,嗜血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陌生,轻声唤他:“心觅……”
南心觅转头见到田音,凝固的面上,忽然扯出一个笑容,抬手招她过去。仿佛这场盛宴,少了她便少了许多乐趣,他才会在看见她的那一瞬,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真心。
田音缓缓走过去,满地尽是血污,横七竖八趟了很多黑衣人,心想着归墟堡的防卫差成了这样?三天两头有杀手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