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对这般推诿阻扰已是积怒在心,隐忍不发,听到阮宛宛这么一问,当即便了脸色,结合眼下所见情形,心里明白的紧,定是八九不离十,喝到:“兄长尸身何处,速速带我前去!”
那将领只是想到有这种可能,没曾想朝廷真会派人前来收敛尸身,况且还是王后亲自前来,后怕不已,硬着头皮带着云舒等人往乱坟岗去。
为什么不设灵等等问题云舒现在顾不上追究,唯想快些见到尸身。然而在看见的时候,忍不住的气血翻涌。
云起被随手扔在一个满是尸体的荒山上,周围横七竖八躺的也俱是云氏族众的尸身,其中不乏年幼稚童,这些尸体的共同点俱是浑身是伤。云起穿着的白色战甲被鲜血浸染,发冠半歪,发髻散乱,胸口上的战甲破了一个大洞,大洞下是揉烂的血肉……
“兄长……兄长……舒来了……舒来接你了!”云舒抱起云起,豆大的眼泪倾泻而下,打在云起的脸上,云舒就着眼泪将满是污渍的脸擦干净。
越擦越伤心,兄长素来哎干净,即便常常穿一身白衣,也总是纤尘不染,发冠戴得端端正正。
可怜死后竟是这般狼狈。
“苛待你的人,舒不会放过,至你身死的原因我也一定查清楚!”
“你的死讯传进烁和城,嫂嫂便去了,父亲母亲也去了,是我对不起你!”
“瑶儿年纪骤然面临双亲离世,她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云舒哭着笑着,和云起闲话家长一般,胸口阵阵钝疼不已。
阮宛宛递过来一张手绢,“舒,节哀。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你看这满山遍野,几乎全部都是云氏族人,可见所有上战场打仗的应该全是云起带领的云家军,今日进城身为主将的人居然都没出城相迎,云起在旌阳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
云舒渐敛哭声,礼部的人顺势将云起尸身收敛,云舒才注意到云起手中握着的是一柄剑。
出发之前云舒相赠,曾经是云舒的配剑。
他致死也没松开,这三年在外受的排挤不会少,可见这期间云起最大的慰藉是远在烁和城的至亲。
想到此处,泪水又糊了眼睛。
阮宛宛的话她自然是认同的,漫山遍野七八岁童的尸身并不少,也不乏老弱妇孺,原本这些人只需在后方负责军备,却被用到了战场上。
谈何战力,自保尚不够,纯粹去送死而已。
“这些人!定要你们一个个都付出代价!”云舒将那柄剑从新拿在手上,翻身上马,直直朝旌阳城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