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跟她对抗,你想过吗?”江洛一垂着眼睛看着他,“我如果想走,完全可以干干脆脆的离开大荒教院,但是我没有,不只是因为我不愿意欠陈尘的,更重要的是因为我放不下你们,我清楚的知道你的身体已经毁了,我想要保护你,就像你曾经保护七区的人一样,所以我想拼尽全力和沈然赌一赌,赌赢了,我可以带着整个七区的人走出大荒教院,甚至我可以毁掉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叶里愣住了,他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许久之后他捂住脸,喉间发出一声哽咽。
“我没有告诉他们的原因就是我愿意听你说一说你的心里话,因为我愿意给你留在七区最后的尊严。”江洛一淡淡的说:“赤瞳的事情我去处理,你的事情你自己处理,是去是留,你自己看着办吧。”
“阿洛,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你。”叶里叫住她,眼里泪水未干,声音颤抖,“简七平安无事,达夫也出院了,难道就不能把这件事忘了吗?”
“可是你已经害了他们,不管是简七还是达夫,我都没有权利代替他们去原谅你。”江洛一缓缓摇头,声音不带一丝情绪,“难道你不知道,有些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建立不起来了吗?”
叶里闭了闭眼,“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没有拆穿我,留给我在七区最后的尊严。”
“你错了,你的尊严,只有你自己能给。”江洛一缓缓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阿洛,”叶里看着江洛一的背影缓缓地说:“你受伤的时候陈尘全程在日本照顾你,这件事沈然已经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她也许还会对七区的人动手,她不敢动你,是因为陈尘,但是七区的人,她不会轻易放过。她就像个疯子一样,认定了陈尘是她的,她不会轻易放手,你最好,和陈尘保持距离吧。”
“谢谢。”她的身影顿了顿,等了一会见叶里不再说什么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江洛一找到赤瞳的时候,他像个毛茸茸的小狗一样丧头耷脑的缩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下,月光很亮,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层浅浅的光,像极了在阿罕尔山他救了她的那一晚,已经一年了,他还是习惯缩在角落里。
江洛一走过去,坐在秋千上,递给他一个布丁。
他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身边多了一个人,看到那枚布丁楞了一下,猛抬头看向江洛一,脸上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看清来人是谁之后,他所有的防备立刻卸下,唇边抿出一个浅浅的笑。
“拿着,这是我从日本带来的,我吃着还不错,就多带了点,我房间还有,一会分给你。”江洛一把布丁往赤瞳身边又递了递,心里有一丝心疼,这么久了,他还是习惯性的对所有人充满了防备。
可想而知以往那段残酷的记忆给他带来了多少不可磨灭的痛苦。
“谢谢。”他接过布丁在手里轻轻地捏着。
江洛一看着他笑了,“怎么了,不开心?”
赤瞳摇头,“没有,就是”他抬头笑了一下,“没有不开心。”
江洛一抱着秋千的绳子低头打量着赤瞳,“嗯,不错,会骗人了。”
赤瞳的脸蹭的红了,他讷讷的摇头,手指慢吞吞的抠着布丁的包装盒上的外皮,“我没有。”
“那让我猜一下,是因为爷爷奶奶的事情吗?”
赤瞳的手指顿了顿,然后他点点头,他不想骗江洛一,既然她猜到了,他不愿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