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御蕃虽然是副总兵的职务,也是都指挥使这等高官。
但是却毕竟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
让吴襄这一句话竟然给噎住了。
还是刘泽清老谋深算,知道眼前这位吴襄只是在开价。
他淡淡一笑道“这一次,怎么敢白让关宁军的弟兄们卖命?”
吴襄却嘿嘿一笑,用一副教育晚辈的口吻说道“我们关宁军,要钱有钱,要粮食有粮食;你却用一副要收买咱的口气说话。”说了半天吴襄也口渴了,润了一口,“咱是为了皇上当差,为了封妻荫子的梦想当差。”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御蕃也大体知道吴襄想要什么了。
淡漠道“大人如果愿意出兵,这一次定然是居功至伟!”
吴襄挑了一眼柳保泰,见这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却是十分沉默。
心里想“倒是沉得住气,这一次我非要拉他做替死鬼,先刺激下他。”
于是喜笑颜开道“你怎么不去请山东勤王军来帮你们?却找到咱们头上来了。”
杨御蕃和刘泽清二人脸上都是十分的尴尬。
柳保泰一听这话,心说“吴襄这老贼也太会挑唆人了。”
并不答话,但是却听见吴襄接着说道“贵军和山东来的勤王军有同乡情谊,出不出兵啊?”
柳保泰呵呵一笑道“咱不过是一个游击,出不出兵这个事情,说到底是要听我家经略大人的!”
听闻此言杨御蕃和刘泽清的脸色都黯淡了不少。
柳保泰接着说道“大军已经收复了遵化,正在往这里赶来,杨公子,刘大哥如果有意,可以去见见咱们山东的老父母王经略!我家大人,虽然没什么虚名,但却是一等一的有道君子!”
那杨御蕃脸上满是希望之色,刘泽清则是将信将疑。
“这世道,哪里还有什么有道君子?”
但是还是愿意去见见王从义,毕竟关宁军这边浪费了大把的时间,却一无所获。
待众人走出了大帐,吴襄抚掌大笑。
吴三桂道“这次军功,却是让他们抢走了!”
吴襄道“这就是你不懂事了,太高估这些内地的草包了。”
明朝末年军队瓦解,除了九边的部队还能够一战,内地的尽是些土鸡瓦狗之类的废物。
王从义带着六万五千人出战,折损了一半,只砍了千数个汉军、高丽人的脑袋,不仅没有被问罪,反而依然能够被超擢。
就是因为这一点。明朝的官僚和皇帝,再怎么糊涂,好歹还是知道满洲军是难打的。
不要说是没得到首级,就是能够带回来一半部队,那都是一件功劳。
在明朝末年的战争当中,一千真满洲能打垮两千汉军,两千汉军能打垮三千关宁军,而三千关宁军能打垮一万内地的明军。
吴襄已经得到了探马的通报,知道这次撞在三屯营的是镇守在永平的一部千余人的旗军,半数左右都是真满洲、蒙古旗;汉军只有一半。
带头的是一个叫邦素的三等甲喇额真,手底下有三百满洲精兵;另外有两名牛录额真,分别是西久和爱通阿各自统带五百蒙古和五百汉军。
“甲喇额真,那可是闹着玩的?这些内地的不知道鞑子的厉害,以为以多打少肯定能得胜,真是笑话。”
“父亲的意思?”
“通知你舅舅,调一千精锐铁骑,咱们带着全部的三千夷丁,就跟在这群傻棒子后面!”
吴三桂听见这话,哈哈大笑,喜上眉梢。
“孩儿知道了,到时候,如果是顺风仗,咱们就全军压上;如果是逆风仗,咱们就跑!”
吴襄故作生气的教训道“怎么能跑呢?咱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做一回渔翁。”
父子二人开心地哈哈大笑,吩咐伙夫,今晚加餐牛肉,明日五更造饭,大家吃饱了、再给吗喂好了料。
“咱们的功劳就靠着这些山东来的傻子了。”
杨御蕃,今年二十二岁,但已经是副将这一等级的人物;他是杨肇基的老五,从小备受喜爱。
最后也是继承了杨肇基的衣钵。
早在杨御藩十六岁时,他便跟随父亲一起参与了平定徐鸿儒白莲教起义,并在战斗中俘获首领夏太师,他因此被授予了沂州卫镇抚之职。
十岁时,又被提拔为曹州守备。
可以说杨御藩是少年得志。
杨御藩做守备时,曹州这个地方也不太平。
当时曹州地方上著名的盗贼是黄步云,号称是九营十寨,经常带领着数百号人在曹州境内劫财掠物,非常嚣张,官兵对其多次清剿都被他打败。
杨御蕃到任后,对他的情况作了深入细致的调查观察和了解,决定拔掉这伙盗匪。
经过侦查,在一日半夜时分,杨御蕃亲率精锐骑兵二十余人直捣贼穴,斩杀百余人,活捉土匪头子黄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