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这一下子没把握好力道，莽莽撞撞磕了上去，结果火没点着，倒把自己给磕疼了，而萧行之遭她气势汹汹的一撞，亦是唇上一疼。舌尖抵了一下痛处，只觉一股铁锈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眼帘半垂，瞧见她捂着嘴巴一脸苦色，他好笑地摇了摇头，“伤着了？我瞧瞧。”

许是他这会儿声音轻柔熨帖，颇有蛊惑性，她心头一暖，乖乖任由他拉开了手。

不想他捏着她下巴往上一抬，目光幽沉，在她唇上辗转流连，她一激灵如梦初醒，脖子一缩想将下巴解救回来，结果他另一只手稳稳地扣在了她后脑勺上，让她动弹不得。

他像是忍俊不禁，极轻极忽然地笑了一下，眸似新月，说不出的好看，她却觉得心里一片毛毛然，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就是不敢对上他那双澄亮如洗的眸子。

他欺身靠近，与她额头相互抵着，“怎么，方才还主动献吻，现在却害羞了？”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像那日喝的陈年佳酿，品着香冽，入喉却是灼烫，流淌过了肠子更觉后劲十足，飘然然如云上仙，末了再一琢磨，又觉回味甘甜，心脾俱暖。

她悄悄红了耳根，脖子一梗，将视线迎了上去，“那可不是献吻，那叫强吻！”

“哦？”他又笑了一下，那温热的鼻息好似羽毛轻柔扫过，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一颗心如小鹿乱撞，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只听他怅惘地叹了声，不无惋惜道：“都这般久了，竟还是没学会？”

“罢了，再教你一回吧……”

凌歌被他笑颜迷得七荤八素，哪里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正发着呆，突然见他又凑近了几分，薄唇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唇角，顿觉心跳漏了一拍。

如他所言，这么久了，每回打啵儿她都会羞得手脚不知如何安放，傻愣愣地，怪可人的。贴着她唇际，他轻声呢喃：“来，呼吸。”

她眼睫一颤，忙依言换了一口气，旋即听见他闷笑出声，她恼羞成怒地拿拳头捶他，却轻易被他张手包住，柔柔捏了一下，而她已没有多的心思挣扎，因为这会儿对面那人已张口咬住了她下唇，又趁她分心时撬开牙关将舌滑了进去，很有耐心地与她缠逗着。

凌歌浑身无力，轻飘飘地好似在云层顶端，只能攀着他肩膀才不至于瘫软在地。

萧行之吻到动情处只觉得愈发地涨疼，心里有股念头一直叫嚣着，原是扶在她腰上的手绕了半圈，轻轻一扯便将她腰带扯落，越过层层衣物的阻隔，朝着心心念念之处而去，还未有动作，便察觉怀中人猛地颤了一下，嘴里溢出小猫似的一声哼声。

他怔了一下，理智逐渐回笼，大手转而安抚她背，轻轻啄吻一下，与她分开，哑着声音说道：“如何，这回可学会了？”

凌歌此刻刚从云端上飘落下来，正晕头转向着，哪里还集中得了注意力，见他嘴巴翕张着与她说话，也没细听，下意识便摇了摇头，临了还舔了一下肿疼的嘴唇。

他眼神一暗，只觉得身下那股燥火当真是要人命，偏她还一无所知的样子，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心肠，令他一再地想抛开那些束缚，只与她共沉沦。

半晌，他认命地叹了一声，下颌微抬，在她额间烙下一记浅吻，压着嗓子低声道：“你这呆瓜，既学不会，往后便只能再费心些，好生教你了。”

凌歌这会儿反应过来，掀唇便要不甘示弱地回敬几句，结果对上他那双幽深如渊的眸子，不觉怂了一下，气势便散去了七七八八，再聚不起来。

他失笑，抬手摸了一下她眼睑，颇有些缱绻难离的滋味，于是那股烦人的欲念又去而复返，他默了一下，将她按在一旁的软垫坐好，随后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去。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手撑在垫子上也要起身，不料身子一动裙子便散了下来，她面色一窘，赶紧将腰带重新系好，又整理了一遍衣襟，再无问题，这才也迈出门去。

谈书正立在屋外抬头望天，一脸冬日高照风光甚好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莫名有些眨眼，凌歌有种做坏事被人窥探的心虚感，重重咳了一声，还未张口，便见谈书福了一礼，笑眯眯道：“女郎，殿下往前头院子去了。”

她摸了摸鼻子，脸色有些迟疑，虽他方才掩饰得好，但到底步伐微乱，缺了点章法，着实罕见，要不要跟过去再瞧一眼呢？可是，刚刚腻歪了一阵，这才分开一会儿便急不可耐地追他而去，会不会有点儿夸张了？

谈书见她神色犹豫，抿嘴一笑，有些打趣的意味。

她故意板起面孔，敲了谈书一记爆栗，而后遵从心底意愿，提足向谈书所说的院落而去。

尚未进得院内，便听见兵器相撞的清脆声响，她眉头皱了一下，“刺客？”

谈书连忙解释道：“女郎不必担心，这声音听来无甚杀气，不似刺客，大抵是有人在里面切磋武艺吧。”

凌歌晓得谈书身怀武艺，于五感方面的判断都敏锐准确得很，当下心弦一松，安心了许多，不过她步伐未有放缓，反而加快了许多，不一会儿便迈过了几道月门，转入一处空旷的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