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中,长长的车队在山路边扎营。
奇怪的是高高立起的火焰之龙旗帜明明还在猎猎作响,可下面的车队附近却连一丝微风也没有,快要燃尽的小火堆里的火苗也没有丝毫的扰动,一切都显得无比平静。
“威尔,该换岗了。”
看到月上山头,一个年老的骑士把头伸进马车里,对着里面正在呼呼大睡的骑士喊道。
“知道了。”
被叫做威尔的骑士好像睡得很轻,只被微微一吵,就已经坐了起来。
“嘿,幸好这几天风雪不大,要不然我们跟着皇女殿下的这趟西北之行,可就要受苦咯。”坐在马车边缘,老骑士开始卸下身上的铠甲。
说话间,威尔已经穿好软甲,提着骑士剑从马车里跳了下来,这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威尔其实看了一眼猎猎作响的火焰龙旗,但是身边却没有感觉到一丝风,甚至感觉没有多冷,觉得十分怪异。
要知道这里可是奥拉西北部,而且他自己就是从寒冷的乐拉城长大的。
西北部夜里的寒冷自不必说,他曾经有过深刻的记忆,因为他的父母都是被大雪冻死的。
他的姐姐为了换来食物甘愿卖身,这才让他活了下来,在姐姐也患病死去之后,他不得不参军混口饭吃。
经过十多年的打拼,凭借着三分狠辣、三分谨慎、四分的运气,他已经混到了册封骑士的位置,虽然这个位置算不得高,但是至少也算个贵族了,等级最低的贵族。
也许是因为不甘愿就此麻木单调地度过一生,当那个人找到他要帮忙做一件事并许诺丰厚报仇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即使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有去无回,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轰轰烈烈的死去总比浑浑噩噩的活着更能被人“传唱”。
威尔摇了摇脑袋,有些不明白这个奇怪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脑海中的
“记得把火给添上,免得冻伤...好吧,虽然今天也不太冷......”
老骑士叮嘱了一句,爬进了车内,没过一会儿,震耳欲聋的鼾声已经传了出来。
威尔站在火堆前,又看了一眼飘荡的火焰龙旗,有些担忧地拿出那把匕首看了一眼,发现匕首没有异样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不成功,则成仁!”
又一个奇怪的念头蹦了出来。
他明明没有想过这些,但是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却忍不住从心底里迸发出来,好像是逼迫着他不得不遵守一样。
使劲摇了摇头,吸进了一口冷气,威尔看了看长长的车队,发现几乎每个火堆差不多都快要熄灭了,看来今天下半夜放哨的哨兵大多数都是肩负着和他一样使命的人。
想到自己并不独孤,他不由得又放松了些,甚至觉得这个任务可能很轻松就能完成了,因为目标不过是一个孱弱的贵族女人罢了。
不过随即他又打消了这样的想法,以他多年的经验和知觉告诉自己,今天的任务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过了不一会儿,车队周围的火堆完全熄灭了。
是到了实施计划的时候了。
不多时,车队尾部的黑暗中,一些和威尔一样身着软甲的大汉开始从黑暗中显现。
他们行走得小心翼翼,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群人在路过威尔后,威尔也加入到了他们的队伍中,不过他可比他们要更重要一些,因为他有那把匕首,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像那个人说的一样,那么今天只有自己能杀得了她了。
随着人数变多,他们好像变成了一群索命幽灵,无声的在车队间飘荡。
也许是觉得月光太过于明亮了,威尔回头看了一眼明晃晃的月亮,他突然觉得那月亮好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把他们所有的行踪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使前路危芒,也只得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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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那么急干什么?”
温暖的马车里,金羽急匆匆地从窗户外面飞了进来,然后突然变身为人,一下扑进了芙蕾雅的怀里。
“我的魔法失效了!”扑在两座山峦间,金羽有些喘不过气来。
把一件衣服披在金羽的身上,芙蕾雅捧起她的头问,“我不是让你就在那儿等我吗?怎么又来找我了?”
“不好了,格雷被刺客袭击了!”喘息了好一会儿,金羽才紧张地说。
“格雷遇刺了?他怎么样了?还活着吗?”也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亚尔维斯会对格雷有所动作,所以她并不十分意外,只是微微皱眉。
“他还活着,不过也和死了差不多。”看到芙蕾雅不太紧张,金羽也不紧张了,开始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芙蕾雅坐直了身子,胸前的汹涌顿时呼之欲出。
“他被人袭击啦,被治愈魔女救活之后一直陷入昏迷中,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十七天了,如果没有芙蕾姐帮他的话,他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金羽喝了一口热茶,又拿起了一块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