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渣子有时候也在思考，到底是他选择了这个宿主，还是这个宿主选择了他。当初若是沐书没有同意，好不容易攒的能量又会花费干净，然后只能等待漫长的沉睡之后再次寻找新的宿主。

很多时候，他都是觉得是沐书在主导着这一切，而他对于沐书而言，或许就是一个引路人，当沐书走上了这条路，自己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他见过很多宿主，在某个世界中得到了一些强大的力量之后，会想使用这些力量去颠覆某个世界，自己做主宰，或者取代系统的存在，甚至要扼杀系统。

小渣子总有一种感觉，若是沐书有朝一日不再容忍自己，许是自己会轻而易举的消失，这种为未来未知的恐惧感，自他遇到沐书之后就存在。

沐书此刻正闭眼睛似乎在小憩，可是他知道，她是醒着的，自己的问题甚至自己的所思所想她都可能猜得到，这是他认识的所有宿主中，让他时常心惊的一个宿主。

“过来！”小渣子问完那个问题之后，就一直飘在空中等待着沐书的回答，许是休息够了，沐书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然后起身向小渣子招手。

墨色的长发一半顺着肩膀滑下，如最柔滑的锦缎，如云铺散在身后，另外一半则是用一根殷红的发簪挽住，那根簪子是第一个任务中她从那个怨主身上取得的报酬。

此刻的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有些刚睡醒的迷蒙，那双眼睛半眯着，里面的光却是清醒而清冷的，却又有些缱眷，他从未在沐书的眼睛中看到一些迷茫的情绪。

“宿主，咱来了。”一溜烟飞到沐书的身边，然后被沐书一把搂紧怀中的小渣子感受着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指的温柔抚摸，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宿主的心情貌似不错哟。

“你的愿望我不能保证能帮你完成，不过我倒是可以答应你，在我选择离开之前，接下来的路能走多远，都会让你看见，这亦不是保证。”

今日的当铺，停在一条小巷中，当铺的门是开着的，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温润的雨水从天而降，天地之间一片朦胧，她喜欢这样烟雨天气，会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好。

这一条路是她死后出现在她身边的，她那个时候选择了死，就没准备继续活下去，她如今的状态也不能算是活着，只是存在着罢了。

这样的日子很有趣，比她整日困在那看似宽阔实则狭窄的宫廷更加的有趣，在那些世界中，她总能发现一起有兴趣的东西，所以如今，她还是这个系统的宿主。

可是若有一日，她亦是厌倦了这些，那么系统也好，那些任务也好，是留不住她的，她唯有出生是不受她控制的，所以造就了她那孤寂而又强大的一生。

可是除了出生之外，很多事情，她都最终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包括死亡，若是那时她不愿意，又有谁能逼迫她喝下那一杯毒酒呢。

所以即使如今和系统以及这个自称小渣子的毛球绑在了一起，这也困不住她的意志，若是她想离开了，无人可以阻拦，至于小渣子的愿望，对于她而言不过是夹杂其中的一份趣味。

她能给予对方的，不过是在自己还在这里的时候，可以任他从自己身上索取什么，可是若自己离开之时，可不会顾忌他的愿望是否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