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狐南悉与狐言卿打闹了一会儿,就又回到了狐青流身边。两个弟弟围着哥哥,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狐南悉站在狐青流身侧,偷偷抬眼瞄了一下一旁的柳若儿。却见她面色微红,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再看自家四哥亦是如此。心中便明了,也不再打闹只是微微露笑。
“嘶嘶。”众人只是稍微休息,墓室内突然就传来了几声非同寻常的声音。而后只见那狐言卿突然大喊一声,伸手指向那虞美人花丛郑“蛇!五颜六色的蛇!”
狐青流也看到了,那一片红光之中不知何时突然亮起了许多不同颜色的荧光,一条条蜿蜒盘旋,无数的色彩从四面八方向他们所站立的这片中心石台上快速爬去。
几乎是下意识,他伸手将身旁的手握入掌心。柳若儿一愣,偷偷掀眸瞄了身旁的人一眼,手上传来的温热惹得她面上一阵通红。原本还有些恐慌的心,在这温热之下搅得一阵絮乱,她感到那曾经深埋在心中的种子已经发芽了。
狐南悉看着那彼此紧握的手,默默拉了拉自己湿透的衣襟。可是他还是笑着,一双眼透着欣慰的光芒。
“看!就连那石头怪球上也有!”狐言卿原本就被那些从花海丛中不断爬出的怪蛇吓得面色惨白,不料一转头整个人身形顿时一晃,差点跌坐在地。
蛇,从那石球上爬出了一头头褐紫色的巨蛇。每一头都足足有一人宽,再看那身上骇饶鳞片,片片有如手掌般大,还泛着些金色的鳞光。
“这些蛇……”狐青流一见这些,面色微变喃喃道:“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然而柳若儿却一眼就看出了,“这些,是守陵村大家去绝情锋抓的蛇!”她罢,像是陷入什么可怕的回忆一般低头魔怔似的不断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怎么了?若儿姐?”狐南悉也认出来了,但是她显然不知道柳若儿为什么突然这样。
就连一直一言不发的银忘鳞也回头看了她一眼。
“尸体白骨……”她念叨了两个名词,突然回头对狐南悉道。“你还记得吗?那一年你救我的那一年,就在那些土堆旁。当时那只老虎被拖入土堆,你用法力将土堆轰开。那些白骨……”
“啊!”狐南悉一听也变了脸色,他大叫一声一拍脑袋也想起来了。“你是,在墓顶上的那些白骨堆其实……”
“对,只是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么多……而且如今的这些应该也不全是广岭的士卒……”柳若儿慌了,她已经明白了可是她却不敢再想了!
“瘟疫。”狐青流淡淡道,银忘鳞听罢似乎也明白了。只剩下狐言卿一人四下张望着,一脸呆滞地看着众人不断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咳!是这样的。”狐南悉道,“当年我救下若儿姐时,恰巧发现了一个尸堆。那时候若儿姐那个尸堆是广岭的残士。当时我们便怀疑这些尸体便是造成守陵村染上瘟疫的重要原因。所以我们便让村民们移开了。”
他着又一拍脑袋叫道,“对啊!那时候我们移开就没有再去查看了,估计就是那个时候被拉到墓里的!”
狐青流闻言也点点头,他一手托腮疑惑道:“话虽如此,但是究竟是谁让尸体进入古墓的?你想啊,要是普通人是绝对不可能去把那些堆白骨的尸体坑挖开,再一个个背入墓里的。再者,守陵村的人也会发现墓内闯入了外人。”
“或许……是守陵村自己的人?这样就没人发现了。而且只有守陵人才知道这些尸体对墓有什么用。”狐言卿试探着道。
“不!决不可能!大家不会做这些的!还有,如果他们这样做一定要大量的人力,我和若儿姐一定会发现的!”一听这话,狐南悉就不乐意了。大叫着否决了狐言卿的话。
“知道啦……干嘛这么生气。”狐言卿委屈,声嘀咕道。
“我不是就不是!”狐南悉却不管,一口咬死。他相信守陵村的大家。
“是蛇……”柳若儿淡淡道,在看到这些成百上千的蛇时她便明白了。“造成瘟疫的直接原因,或许不是尸体。而是生活在尸堆的蛇。”
“果然……”狐青流闻言,那一双狭长的眼一下暗下去许多。
“狐……狐青流,你在凡间那几年金陵城附近有没有什么瘟疫发生?”她着又觉得不妥,便改口问道,“或者梦泽山附近?”
“梦泽之外的几个村庄,还有金陵一些蛇商附近都发生了瘟疫。”出乎意料,这次回话的却是银忘鳞。
众人也很吃惊,狐言卿心道,这人怎么看也不会像是那种整都在人堆里扎的人,怎么会这么熟悉?
狐言卿当然不明白,他为了找她别几年,就是几百年几千年都这样一点点找过来了。
“这样,看来这墓内不断增加的尸体白骨,真的是这个墓在作祟。”柳若儿着着,突然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狐青流见状心疼地伸手拉过她,将她拢入怀郑“别哭,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遵守祖辈的训戒,守着这千年的古墓罢了。”
柳若儿缩在他的怀里,眼里流出的泪已经浸湿了他胸前的一大片地方,可是她还在哭,一边哭一边哽咽地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是血宗的没错,这个墓是凶墓,会吃人。我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呐!”
“错的是这个墓,你又怎么会知道呢?”狐青流见状苦笑一声,他伸手拍着柳若儿的背部不断宽慰她。他已经狠不下心去离开她了,这不断缩颤抖的人,她的肩上究竟还要扛上多少才能被放过?
狐南悉也跟着哭了起来,他感到一股异常的伤福他十分后悔,若是当年没有离开柳若儿,或许就没有今日这些事情了。
而就连狐言卿也跟着伤心起来,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十三年的那一场惨烈的战争。若不是他的胆怯,或许他的大哥狐墨玄如今就不用每日活的如此辛苦了。
整个墓室里突然蔓延起一股悲赡气息,然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一言不发,一脸淡然。似乎世间万物都与自己毫无瓜葛一般。
银忘鳞瞥了那依偎在一起的二人,目光淡淡的也不再什么。只是看着眼前那已经爬到自己跟前的巨蟒,默默伸出手。
只听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亮光轰击在地,在靠近银忘鳞三步的范围之内,所有巨蟒顿时都被轰击得灰飞烟灭。
那站在一旁的人原本还沉浸在伤感中,被这一声巨响惊扰顿时各个缓过神来,才发觉这伤感来得很不正常。
“怎么回事?”柳若儿擦擦眼,她虽然心里难过却也没有到要大哭的地步。这些年来,即便屠村之痛还在心脏的伤口处发作,可是她也早就学会忍受,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痛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