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阶的屋子并不大,如今满满当当地挤满了大汉,更显得窄小。
陈琛观察了一下屋子中的物件。
毛阶确实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清贫敬业的毛孝先没有太大区别,同样都保持着清贫乐道的好习惯。
毛阶是个清官,还是个能吏。
且不说毛阶现在当县吏,其实可以捞油水的地方还是有的,但是他的生活还是如此清贫,倒也可以窥见他的心境。
无论是“奉天子以令不臣”、“屯田养兵”,还是“天下三分”,都是毛阶在曹魏阵营当谋士时的主要功绩。
而且在后来担任人事官的时候,毛阶更是任劳任怨,费尽心力地挑选出了清正廉直的能吏。
可毛阶在之后崔琰被逼自杀后,心生不满,被人告密说他在参加宴席的时候口出怨言,而差点被杀掉。
最后在友人帮忙求情的情况下,虽然免去刑罚,但也丢掉了官职,最后在家中去世。
毛阶的能力和品质都是值得信任的,而陈琛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将毛阶带到并州去。
并州目前还是缺粮缺人的,而主要的青年劳力都成了战士,所以陈琛觉得应该将毛阶这个“屯田法”的提出者带来实际尝试一下,看看能否在并州实施一套行之有效的“屯田养兵”的方案。
毛阶可不知道跟自己一起并排坐着的公子在打着将自己整个人抬走的主意。
他现在全身仍还是处于浸湿状态。
至少他觉得这比自己晌午的时候跑东跑西流的汗要多得多。
“孝先兄,在下颍川陈琛,此次从洛阳前往太原,路过此处,听闻孝先兄贤名,特来拜访。”
陈琛礼数做尽。
但是哪怕他再怎么彬彬有礼,也改变不了他是像土匪一样强行威慑,闯进人家家里的事实。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毛阶看着周边都放松下来的大汉们,他们这群人的气势倒是都挺杂的,有个看起来像个土匪,有的看起来像是百战精锐,有的看起来像普通人,而有的......
毛阶跟眯眯眼带着笑的阎仁对视了一眼。
像变态!
陈琛这个名字,毛阶似乎有所听闻,但是一时间紧张之下,也没能想起到底是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陈琛倒是看出了毛阶的敷衍。
应该是自己这群人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你们都去外面找个合适的地方租住一下,我和孝先兄单独谈谈就好。”
陈琛吩咐了一声,他们相互看了看。
陈伯倒是先走了出去,少爷的话,他是百分之百听的,但是他可不会走远,他会守在毛阶家门口,防止出现意外。
剩余的人也都乖乖地出了屋子。
毛阶倒不觉得奇怪,毕竟虽然这个公子年龄不大,但是他身上的那种气质,可是隐隐有着一种名士风采的。
毛阶觉得自己看人还是很准的。
“害......在下陈琛,西华侯之子,蔡邕大家弟子,江湖人送外号长生公子。”
陈琛很不想用这种介绍方式来让别人明白自己是谁。
可是奈何自己现在本名的知名度,实在是不如这些人家流传在外的称谓。
“长生公子?”
毛阶才知道自己的印象来自哪里了。
醉仙楼的长生酒啊.......
醉仙楼可是全国连锁的超级产业,但是其实却都是加盟模式,只不过他们都是有各个地区的长生酒代理权。
而长生酒据说是东面那家术法宗门捣鼓出来的产物。
说到这。
左慈家的南华仙门和莲华家的西天瑶池,确实都是术法宗门中的经营弱者,人家另外两家可都是有产业养着宗门上上下下的人吃饭的呢。
好吧。
陈琛发现“长生公子”这个奇奇怪怪的诨号,反而是别人最熟知的。
实在也是因为他在醉仙楼最后留下的那首短诗,被各处的醉仙楼做成宣传语了。
天下不识陈琛名,何人不识陈长生?
“咳.......”
陈琛准备开门见山,直接说自己的目的。
“孝先,想当大官吗?”
嗯?
毛阶看着眼前这个态度极为认真的少年公子,觉得现实似乎有些荒谬。
大晚上的,一个少年公子带着一群人闯进自己的家中,竟然就是问自己一个问题?
想当大官吗?
哪自然是想的。
点了点头。
毛阶不是一个虚伪的人,对待任何人,他都秉持着自己的信念和态度。
刚正不阿,率性直爽。
其实这也是为何他并不被人重视,也没怎么留名的原因。
相比于那些官场来往,他更感兴趣的是政策的实施,和地方的治理。
学得一身屠龙术,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实现梦想吗?
只不过这个实现梦想的机会,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荒谬和不可置信。
“孝先不知公子何意?公子此行难道是要去何处赴任?”
这个时候的毛阶可还没有很认真地去分析天下大势,他更在意当地的民生治理,他其实也没有去思考大汉会短短的时间内分崩离析。
而对于洛阳的消息,他也是不知情的。
他权且当成这位陈琛公子是要赴任,想招揽点人才,顺路瞄上了自己而已。
“不是帮我。”
陈琛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