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楠到底是研究过心理学的,而且她本身就比秧苗嘴甜,平时人缘就特别好,尤其得长辈欢心,这会儿跟谭昕蕊聊上了,还挺投机。
“阿姨,我觉得啊,我之前不是一点儿也不爱陪我爸妈唠嗑什么的么?就老觉得跟他们聊不到一块儿去,您想想啊,我每回想干点什么,兴致勃勃跟他们一提,兜头一桶冷水浇下来,心都凉了半截,是不是次数多了就不想跟他们说了?”
谭昕蕊问:“你们现在关系还这样吗?”
“那不能够,”图楠终于找到正确沟通方式了,饭可以不吃,话还是可以继续说的,“我去年有一阵儿查案,一不留神被犯罪嫌疑人给劫持了,好不容易才给我逃出来的,那会儿还受了伤,在医院休养调理了好长时间,我爸妈特意从老家赶过来,看了多心疼我啊!”
“哎哟还有这事儿呢?那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谭昕蕊着急地问。
图楠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胸口:“好着呢!阿姨您看,我现在是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好在只是外伤,人还看不上我,没对我动手动脚的,哈哈哈!”
“你这孩子真是!”谭昕蕊嗔怪地埋怨了一句,“别怪阿姨多嘴啊,你这工作确实还是太危险了,尤其是对女孩儿来说,都是为人父母的,我可太能明白你爸妈当时会是什么感受了,我们苗苗……那段时间新闻闹得大,你肯定也知道。”
“我知道啊,那案子当时就是我们队在配合调查,”图楠两手捧着脸,笑嘻嘻地说,“所以您看,其实干哪一行都一样,什么工作都有风险,但总不能因为害怕这点儿风险,就什么活都不干了吧?”
这话也不是没道理,毕竟秧苗不是干刑警的,也还是被卷进了那场风波里,可惜的是,秧苗现在的工作谭昕蕊一样非常反对。
这件事图楠并不清楚,还试图想要发散,就被秧苗适时阻止了:“所以说每个人的人生经验都只能作为参考,并不能作为标准答案去完全复制,人生没有相同的试题,有些人的正确答案放在另一套试题里可能只能打零分,更何况还有些父母原本自己的人生就不算一帆风顺,却总试图干涉子女的选择,我认为这一点非常不明智。”
完了,这母女俩又该杠上了。图楠心想这不会是我的锅吧?
好在谭昕蕊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格,经常被杠,已经被杠出了经验,她知道这时候是绝对不能和秧苗正面争论的,否则她下次就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回来了,于是只好习惯性的妥协。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也是第一次当父母,有很多事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和教训去尽量避免让你们走弯路,”谭昕蕊叹了口气,“所以有时候会忽略你们的感受,忘了你们也需要亲自去闯一遍,否则永远不会甘心。”
能达成这个共识就行了。
秧苗总算陪谭昕蕊演完了这场母慈女孝的好戏,主动提出来:“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晚上不回来吃饭,不用等我。”
说完就直接站起身来,图楠只好也跟着站起来,朝谭昕蕊告别:“谢谢阿姨,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这在秧苗听来当然是句客套话,可谭昕蕊当了真:“好啊,阿姨太喜欢你了,改天有机会再来,阿姨给你包饺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