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抽了个空隙,楚锦山乘着张老三和程氏都在,拉着楚锦河一起把昨天的想法与张老三说了。
张老三到还好,他不太明白吏员与未来科考的路有什么区别,只觉得能进衙门也是不错的差事,他不在意但程氏却震惊了,她是秀才家的女儿,从小到大在程老爷子的读书的气氛里长大,自然明白当了吏员可能就与科考无缘了。
程氏拼命摇头,对着楚锦山说道:“正经科考的路子你不走,去去做吏员那样三教九流的位子,我不同意!”
“娘,我这个年纪才开始读书,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明白,秋水镇这么多读书人,都没出几个进士出仕的,我不想明知自己的不行还撞死在一条道上。”楚锦山对着程氏恭敬的跪下,诉说自己的理由。
“娘,哥哥说的也没错,光耀门楣也不一定要全靠科考一条路子。”楚锦河在旁边点头。
“阿雅你住口,你什么都不懂。”程氏头有点疼,觉得是楚锦河火上浇油,她转而对楚锦山道:“你只要将来读书刻苦一些,总能有出头的日子,何必急于一时!”
楚锦河一顿,最后无奈的对楚锦山耸肩,意思是说我也帮不了你了。
“大房的大伯考了几十年也只是秀才,我想自己有一番作为,而不是蹉跎几十年。”楚锦山皱着眉头反驳。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你如今有好的先生,有供你读书的环境,不是如了你以前想读书的愿望吗?你十四岁就考上童生,正是前途不可限量的时候。”程氏摇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科考才是男儿唯一的出路,若将来能中进士,走的就是科考光明正大入仕的路子,那才是光耀门楣。
楚锦山抿了抿嘴唇,不置可否。
“你是不是怪我以前没有送你去学堂?”程氏有些伤心的说道。
怎么又说到这个上面了?楚锦山皱着眉头:“我从未这样想过。”
程氏扶住头,眼看又要哭出来,但这次楚锦山忍住了心软,不为所动:“娘,我心意已决,这个想法我也和沈先生说过了,他是赞成的。”
楚锦山这次很坚定,最终程氏也没有打回楚锦山的想法,等楚锦山和楚锦河走出主屋,一向温婉的程氏头一次摔了碗,楚锦河走远,还隐约能听见张老三劝程氏的声音。
楚锦山当天就去了衙门回复尹老九的话,尹老九倒是对楚锦山这个决定挺高兴,张家三房与那位大人有关系,楚锦山在自己手下做事他也很乐意卖个人情。
任职要到三日后,楚锦山点头道谢了,先领了衙门吏员的白衣长衫,走出衙门是,楚锦山还有些恍惚。
“真不敢相信,这样平淡的一天我居然就这样决定了我未来最重要的决定,我现在有点害怕自己选错路了。”
楚锦河就陪在楚锦山身边,看着衙门大街上人来人往笑了起来:“人生本来就是无数种选择,不管是那种选择,你放手去做,我还是那句话,无论结果如何,你觉得无愧于心就好。”
楚锦山深呼吸,挂上笑容:“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我这个决定绝对是值得的。”
楚锦河一拳敲在楚锦山肩头,打破带着些沉重的话题:“信心满满嘛!”
楚锦山笑了眉眼弯弯,做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大声说道:“那是!我可是楚老板的兄长,怎么能不争气!”
周围的人都对他们投来疑惑的目光,楚锦河忍不住笑了,又给了楚锦山一拳:“太大声了,丢死人了。”
两人晚上才回了家,程氏知道楚锦山已经把不听她的劝,把事情都办了,她生着楚锦山的气,不愿意与楚锦山说话,任凭楚锦山怎么搭话卖乖。,她也不看楚锦山一眼。
楚锦山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叹着气歇下了,第二日大早,楚锦山与楚锦河打扮一新,前天他们应了盛夫人的约,今天刚好是参加给郑钰办的花会的日子。
大早上盛家的马车就停在了三房门口,楚锦河倒是受宠若惊,他们原想自己过去,却没想到盛家这么客气,还专门派马车来接他们。
这次花会,盛夫人只邀请了各家小辈,是让小辈们自己放开熟悉,张老三和程氏就不方便去,辰生和卯生还小,楚锦河想着这种相亲大会他们去也没什么好玩的,也就没有带他们,所以只有他们两人去,顺便带了小蛮和大福,这种场合表面上总是要个小厮丫鬟跟着。
两人到了盛府,盛府外面已经停了不少马车,看样子他们来的算是迟的了,楚锦山跟在楚锦河后面下车,他扶了扶头上的浅色玉冠,第二次问楚锦河道:“阿雅,我今日这身还算得体吧。”
“简直翩翩少年郎。”楚锦河拍拍楚锦山的背,笑着夸赞道,今日楚锦山一身浅色儒袍,脚踩白底黑靴,头上简单的一个玉冠,既不高调,也符合他的气质,加之楚锦山身材比同年人高,相貌也继承了程氏的优点,并不差,远远望去的确让人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