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坐上马车回纯王府的时候,墨梨实在是坚持不住,一上马车便轻车熟路地继续倚在纯王肩上半昏半睡起来。
“我之前没有见过夏妃。”纯王轻轻地道。
“嗯,我相信!”墨梨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我本没问,你便了,你既自己了,就无需欺骗。”
“嗯。”纯王道。
忘忧居与纯王府不过相隔了三条街,不一会儿便到了,纯王欲要抱墨梨下车,墨梨却拒绝了:“你也折腾一了,怪累的,我坐肩舆注1回去就行了。你也早点儿休息。”
墨梨着,便扶了茫茫下马车,跟纯王施礼告退后便乘了肩舆回卧墨池了。
墨梨回到卧墨池,强撑着沐浴洗头,换过了干净的衣裳,这才感觉自己回了魂。被那湿哒哒的衣服裹了半日,又湿又冷极不舒服。
自然还少不了喝了一大碗葱白豆豉汤,厨房还没有建完,忘忧居又被征用了,是墨不流专程从西城的东风大酒楼煎了带回来的。
有了鱼干吃的老黄再也不出去抓老鼠了,墨梨回到卧墨池的时候夜已深,老黄舒舒服服窝在它的菜篮子猫窝里呼呼大睡。
墨梨拖着疲惫的身子窝进床上的时候,酸酸地想,当王妃,还不如一觉醒来变成猫呢!就算是只没人要的野猫也都好啊!每只要想一下吃什么、住哪里就行,活得简单粗暴!虽然看似没有人类的选择多,没有人类享有的多,可是,却也没有人类那么多烦恼,不必为撩到什么,或者害怕失去什么而活得心翼翼、殚精竭虑,不用看别饶脸色,不用在意别饶眼光,最大程度上可以活得随心所欲。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极简生活的推行者和践行者们,他们所的,拥有得越少越幸福。
其实啊,人和猫又有什么区别呢?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不是一样,什么都带不走吗?!
墨梨迷迷糊糊马行空地想着,渐渐地也进入了梦乡。
……
“茫茫姑娘,你行行好,让我见见王妃吧!要出人命了呀。”顾洲抹着眼泪央求着茫茫。
“顾内侍,不是我不通融,实在是王妃刚刚睡着,不方便打扰。今您一直都跟着,也是知道的,姐折腾了一了,身子本来就弱,哪里承受得住,都不过是勉力为之而已。若是再不好生休养,这才是要出人命了呢。”茫茫道,“况且,现在雨下得这样大……”
“茫茫……茫茫,什么声音啊,这么吵?”墨梨轻喊道,她现在连话大点儿声都觉得累。
“王妃,王妃,是我,顾洲,殿下出事儿了,烦请王妃容老奴面禀,烦请王妃容老奴面禀。”顾洲听到墨梨醒了,拼了命喊道。
“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茫茫和厌年、残夜挡着门口和顾洲拉扯,就差捂了顾洲的嘴给拖走了。
忽然真的就有只手从后面揪住了顾洲的后脖领子,提起来就走,顾洲用力挣脱,终是力量悬殊,只得用最大的声音连连呼喊:“王妃,王妃,求您开开恩,救救殿下吧!求求您,救救殿下吧!”
“茫茫,让顾内侍进来。”墨梨边喊道,边抓起衣服穿起来。
茫茫应了声“是”,忙招呼屠嬷嬷把快要被扔出去的顾洲拖了回来。
“王妃,请救救殿下吧。”顾洲一进卧墨池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外间,哭喊道,直接被屠嬷嬷拖着面向了西厢房那边跪着。
“茫茫,厌年、残夜进来帮我梳妆。顾内侍,请简单明一下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墨梨一边穿衣梳妆一边听顾洲的讲述,其实简单概括成一句话就是,纯王心情不好自己作死……
作死的方式极其特别,自己划了一条木船,就是那种特别窄,最多能容纳两三人前后排排坐的那种木船,一直划到了听雪轩码头和桃庵岛的中间,然后就一个人坐在上面淋雨。
是的,正月十五前半夜还明月高照,后半夜便下起邻一场春雨,而且下得特别大!用倾盆大雨来形容都一点不为过。
一叶偏舟,于大雨之中漂泊于湖上,虽然没有大风,但下上一阵雨怕是便能灌满了那条船,水满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