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和明,绿意盎然。采香草而归的程菏坐在庄园里给鸽子喂食,这一年,她十五岁了。程菏少与同龄女伴来往,不是在庄园便是在府内读书,女工却是不怎学的,常对兄长们言道:学那些有何用,小妹不曾听说古之宣太后、无盐女等人长于女工,非小妹欲入宫室,兄长们可知巴清、孟母?若有朝一日兄长们随父亲入仕,家业由我主持,我定不负父亲所望。
一名家仆走近程菏禀道:“夫人请公子回府,有事相告。”
“知道了”,程菏起身,收拾停当便登车回府了。
程菏回府后换好衣裳来到后堂拜见吴氏,“不知母亲唤孩儿,有何吩咐?”吴氏示意程菏落坐,道:“并无甚事吩咐,菏儿今岁初长成人,如今已到待字的年华,男大须婚,女大须定人家。母亲与你父议定,数日后重三为吉日,那日为你行笄礼。”
程菏一听,不觉哑然,荏苒岁月,忽想起自己已到待嫁年纪,心中喟然长叹。若就此嫁为人妇,还谈什么效仿前人操业展才,还怎么去游历更多地方。于是敛眉试问道:“母亲有命,孩儿从之,只是……孩儿德才尚浅,且今兖州纷乱,能否缓上几载?”吴氏肃容道:“这本是你父之意,望你早嫁好人家,也好在这世道下护你周全。”吴氏搬出程立说事,程菏顿时泄气,既是终身大事,又涉及到能否得偿所愿,沉默许久,终于鼓起气来争辩一句:“孩儿从命就是,但求母亲莫要将我随意许了人家,父母亲大人有意的人家,我不愿也不可强我嫁去,否则孩儿宁死!”吴氏疼惜女儿,应下与夫决定。
三月初三日,东阿晴空万里,孟春寒气犹遗,明媚的阳光已让人们感受到仲春的友好气候。程菏的加笄礼在程府中堂举行,正宾请的是薛府夫人,赞者是已与程延订亲的薛女。巳时正刻,宾主就位。程立起身说道:“今日良辰,小女程菏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下面,小女程菏成人笄礼正式开始!”顿了顿,程立又道,“请菏儿上堂拜见各位宾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