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条街拐进去有条巷子,巷子里有间叫兰魅的酒吧,门脸很小,进去里面空间却挺大。
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多,酒吧里正热闹。
五六个仅穿T-back的猛.男在台上跳舞,身上不知搽了什么,胸肌和肱二头肌在暧.昧灯光下油光闪亮。
陈安全不由就多看了几眼——那些猛.男身上鼓鼓囊囊,看上去像藏了炸.药包,引人瞠目。
猛.男跳完一场很快下去了,换了另一拨男人上台。
这次台上的男人没有壮实得快要撑破的胸肌,但是有翘.臀,其中两个还穿着黑色丝质亮片短裙,拉着钢管对台下搔首弄姿。
即便从未来过,陈安全也很快就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兰魅应该是男魅,男同吧。
“想喝什么?随便点!”厚嘴唇将酒水单递给他。
“……”陈安全迟疑,自觉和厚嘴唇的关系还远远没有融洽到可以坦然接受对方买单的程度,而自己口袋里的钱全给了丽娜——网吧开机用的是月包卡。
“别客气,我请客我请客!”厚嘴唇表现得既慷慨又主动。
见陈安全一付没见过世面的局促样儿,厚嘴唇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作主给两人点了一打瓶装百威。
厚嘴唇很健谈,教他分辨酒吧里哪些男人是弯的,哪些是直男来猎奇的,打火机横着四十五度角冲外摆是小受等人约炮,打火机竖着立在桌面上是小攻等人来撩。
其实陈安全酒量很好,不过没好意思放开喝,大半个小时之后,陈安全喝掉了一支百威,厚嘴唇则干掉了其余的十一支。
“走,我们去放放水。”
“你先去,我等等再去。”
“一起一起!”
趁着酒气,厚嘴唇将陈安全带到酒吧暗处的洗手间,把他推进隔间,反锁上门。
厚嘴唇很直接地将手伸进陈安全的T恤,满是酒味的嘴.巴胡乱落在陈安全脖子上。
“不是,你……你怎么这样?”陈安全两手举在头顶,震惊。
“艹!MMP俩男的在一起你还想谈个恋爱是怎么地?”
厚嘴唇不耐烦地拉扯他运动裤,将他翻个身压在门板上,“趴低一点!”
陈安全终于忍不住跳起来,像只受惊炸毛的兔子,慌慌张张语无伦次:“那个,突然想起来手机落在桌上了,我得赶紧回去拿……”
——
奔跑在酒吧外面空荡荡的街道,陈安全心里充满内疚,白喝了厚嘴唇一支啤酒,这算不算以色骗人?
大概是从小的家庭教育,令他无法接受,几乎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像动物一样交.合。
就像非洲大草原上,两只动物闻到对方身上发q的气味,露出生z器开始进攻和被进攻,饿了就在事后将对方吃掉。
这令他觉得害怕。
奔跑了一段路,确定厚嘴唇不会追过来,他的脚步逐渐放松成习惯性的游荡姿态。
情Y是人类和动物相同的本能,脑袋放空,过滤掉厚嘴唇头皮馊味和口臭,身体被触碰过的痕迹逐渐清晰,像有潮湿的虫子爬过。
午夜,天空飘起了星星点点的细雨。
陈安全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维纳斯广场,大尺寸广告牌上,画面不知疲倦的循环播放。
沐浴露广告里,男星腹肌狂.野迷.人。
午夜的广场寂静无人,少年站在一株榕树下躲雨,对着大屏幕惶惶然撸了一发。
凌晨,回到租住的小单间,陈安全脱下K子扔进水盆,用前几天刚买的广告同款沐浴露清洗干净,晾好。
躺在单人床上,头很痛,陈安全思绪飘浮,缓缓总结:
网友这种生物,果然会见光死。
随便跟不熟的人去酒吧喝酒,很容易失.身。
传说中的野战竟然真的有一点……爽?
哪怕是单机。
窗外雨声淅沥,宵夜摊子沉寂,偶尔有车辆经过,车轮碾过地面发出沉闷的“沙沙”声。
他没有开风扇,在盛夏裹了薄毯,蜷曲着,脚心踩着脚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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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陈安全多了一个去处,常常流连在兰魅。
他一般只点最低消费:半打百威,什么也不做,就是撑着腮看表演,整晚闲坐,桌上除了酒瓶,暗示性的东西一概不放。
因第二天还要上班,到午夜两点,他会准时走人。
开始还很担心会遇到厚嘴唇,但一周过去,厚嘴唇不见踪影,陈安全便也放松了警惕。
毕竟这里的消费不低,厚嘴唇不可能天天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