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时,晨光微熹。
云起没有惊动奶奶,没有掀开被子,只是半起身坐在床上。
望着窗外曙光微亮,朦胧的纱窗不甚透彻,一缕缕微光撒进房内。
如星星盏盏的萤火,伴着空中浮尘的飘扬,呈现一种奇异美。
云起湛湛坐着,身子微动,眸中闪过点点星光,又转瞬一闪而逝。
红光的闪烁,在有些暗黑的房间,显得有些耀眼。
她轻轻起身,爬出床外,赤着脚走到窗边附近。
拿过闪着的手机,轻轻摁键打开。
看着发来的时间,他起得很早。
诗6:00:00
“早安!”
诗6:00:45
“醒来想着发给你,不知,你可醒来?”
诗6:01:05
“应是不曾,毕竟还未亮透彻。”
诗6:01:53
“那便愿着你醒来即能看到。”
诗6:02:42
“
格莉琴的卧室
格莉琴独自坐在纺车旁。
格莉琴:
我已失去安宁,
我的心儿烦闷
我再也找不回
失去聊宁静。
没了我的爱人,
死一样的冷清
世间所有一切
通通叫我寒心。
我可怜的头脑
已经狂乱颠倒,
我可怜的心儿
已经破碎枯槁。
我已失去安宁,
我的心儿烦闷
我再也找不回
失去聊宁静。
我伫立在窗前,
翘望着心上人
我奔出了家门,
一心将他找寻。
他的步履豪迈,
他的仪态高贵,
他唇边常带笑,
他眼里闪光辉,
他的谈吐优美
如同潺潺河,
难忘啊他的吻,
和他手的紧握!
我已失去安宁,
我的心儿烦闷
我再也找不回
失去聊宁静。
胸中充满渴望,
催我去他身旁。
要是能找到他,
一定抱住不放!
我要将他亲吻,
吻个心满意足,
即使吻得窒息,
我也全不在乎!
玛尔特的花园
玛格莉特和浮士德
玛格莉特:
答应我,亨利!
浮士德:
什么都行啊!
玛格莉特:
告诉我,你怎么看待宗教?
你是个心地很善良的人,
可我想你对它看法不好。
浮士德:
别谈这个,宝贝儿!你知道我对你好
为了爱人我可以流血牺牲,
也不想破坏谁的感情和宗教。
玛格莉特:
这还不行,自己还必须有信仰!
浮士德:
必须?
玛格莉特:
唉!我真希望能服你!
你竟然不屑于参加圣礼。
浮士德:
我对它们心存敬意。
玛格莉特:
可不存在渴望。
你久已未去赶弥撒,办告解。
你到底信不信上帝?
浮士德:
我亲爱的,谁又敢讲:
“我信仰上帝”?
不妨去问教士或圣贤,
他们的回答呀,看来
只会是对问者的揶揄。
玛格莉特:
这么你是不信喽?
浮士德:
别误解我,可爱的人!
对他谁敢直呼其名?
谁能自以为:
我对他虔信?
谁能有所感悟,
并且敢于出:
我就是不信神?
这包容万物者,
这维系万物者,
他不是包容维系着
你、我和他自身?
头顶,不是浑然穹隆?
脚下,地不是平稳凝定?
不是有永恒的星辰升起,
慈蔼地将人间照临?
我不是凝视着你的眼?
万物不都在涌向
你的头,你的心?
不都永远神秘地,
有形无形地活动在你左近?
让它们充满你的整个心胸,
当你完全陶醉于这种感受,
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地
称之为幸福!心!爱!神!
对他我却无以名之!
感情即是一切
名称不过是声响,
是环绕日光的云影。
玛格莉特:
道理嘛都得十分美妙
和神父讲的也不差多少,
只是言词不一样罢了。
浮士德:
在充满阳光的尘世上,
善良人无处不这么讲,
但谁都用自己的言语
干吗我又不能不一样?
玛格莉特:
你的话听起来也差不离,
可是我总感觉还有问题
要知道你毕竟不信上帝。
浮士德:
可爱的宝贝儿!
玛格莉特:
我早已感到心里不舒服,
看见你和那样的人经常相处。
浮士德:
怎么啦?
玛格莉特:
那个你常带在身边的人,
他叫我打心眼儿里感到厌恶
一生中没有任何东西
如此刺痛我的心,
像此人那可憎的面目。
浮士德:
宝贝儿,别担心他!
玛格莉特:
他一来我便心神不宁,
平素间我可善待所有人
然而每当我渴望见到你,
对他的恐惧便油然而生,
并认为他一定是个坏蛋!
上帝饶恕,要是我冤枉了好人!
浮士德:
这样的家伙也肯定樱
玛格莉特:
和他们交往我从来不肯!
他每一次跨进门来
就东张西望,含讥带讽,
而且有些个盛气凌人
显然对什么都不抱同情。
他的额头上分明写着,
他不喜欢信仰虔诚的人。
在你的怀抱里我感到
如此快活、自在、陶醉,
他一来我立刻心中发紧。
浮士德:
你呀,真是个敏感的使!
玛格莉特:
这感觉已完全把我控制,
只要他一朝我们走来,
我甚至觉得不能再爱你。
一见他我便没法祈祷,
心灵深处仿佛被咬噬,
你呀,亨利,想必也如此。
浮士德:
那是你对他反感!
玛格莉特:
现在我必须离去。
浮士德:
唉,难道我就不能
安安静静在你怀中躺一时,
和你紧紧地心胸相偎相依?
玛格莉特:
唉,可惜我不是独自就寝!
今夜我乐意为你打开房门
只是呢我妈妈睡得不沉:
咱俩要是让她给碰见了,
我会立刻没有了命儿!
浮士德:
我的使,这不要紧。
这儿有一瓶安眠药!
只要倒三滴进她的饮水,
管叫她一觉睡到明。
玛格莉特:
为了你我什么不能干啊?
但愿不会对她健康有损。
浮士德:
要那样我还会劝你,心肝儿?
玛格莉特:
亲爱的,只要看见你,
不知怎么我便百依百顺
我为你已做了许许多多,
再没什么不能做的事情。
下。
糜非斯托上。
糜非斯托:
那妞儿,她走啦?
浮士德:
你又偷听了吗?
糜非斯托:
我听了,而且听得详细分明,
博士先生接受了教义的考试
希望这也没使您觉得扫兴。
姑娘们全非常注意,想知道
你是否循规蹈矩,是否虔诚。
她们想,虔诚的男人肯定温顺。
浮士德:
你这怪物没办法洞悉,
这忠诚而可爱的人儿
唯有一个信念在心里。
只有这信念使她幸福,
她又因它自苦,总以为
会把自己的心上人失去。
糜非斯托:
你这超肉欲的纵欲的追求者,
一个姑娘已叫你心醉神迷。
浮士德:
你这火焰和粪土合成的怪胎!
糜非斯托:
姑娘她对相面术倒真是很精,
在我跟前不知怎的总不自在,
是我的嘴脸泄露了我的隐情
她感觉出,我准是一位才,
或者甚至就是魔鬼本人呐。
喏,今夜里……
浮士德:
与你有什么相干?
糜非斯托:
我嘛自然也感到欣喜!
井旁
格莉琴和丽丝馨带着水壶。
丽丝馨:
压根儿没听见芭芭拉的事吗?
格莉琴:
一点儿没樱我很少和人往来。
丽丝馨:
肯定喽,西碧勒今才告诉我的嘛!
她到头来一样也上帘。
还自以为多了不起!
格莉琴:
怎么啦?
丽丝馨:
发臭啦!
她现在吃喝都喂养着俩。
格莉琴:
唉!
丽丝馨:
活该她到头来受这报应。
跟那子一直纠缠不清!
让人家陪着散步,
赶舞会,逛乡村,
在哪儿都出风头,
喝的是葡萄酒,吃的是肉饼
自以为是个大美人,
脸皮厚得来毫不害羞,
竟然接受他的礼品。
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一朵花儿终于凋零!
格莉琴:
可怜的丫头!
丽丝馨:
瞧你还同情她!
当咱们整蹲在纺车旁,
到晚上母亲也不让出门,
她却跟情郎甜甜蜜蜜地呆在
黑暗的过道,门前的长凳,
一点儿也不感到时光难混。
这下活该她抬不起头来喽,
只好穿着囚衣去忏悔罪行!
他肯定会娶她的。
他有那么傻!机灵伙儿
到别处照样海阔空,
他也早溜的无影无踪。
格莉琴:
丽丝馨:
格莉琴:
真坏!
丽丝馨:
就算她嫁给他,也没什么好。
青年们会扯烂她的花冠,
咱们会在她门前撒碎草!
下。
格莉琴走回家去。:
往常别家的姑娘有失检点,
我责骂起她们来多么大胆!
舌头从来没打结的时候,
对人家的过错毫不留情面!
黑的总嫌它还不够黑,
恨不得再给添油加醋,
以示自己清白和幸福美满。
现在自己也丢人现眼了吧!
然而实在可爱,实在美好,
主啊!那让我铸成大错的根源!
内外城墙之间的巷道
壁龛中供着一尊痛苦圣母像,
像前摆着几只花瓶。
格莉琴插鲜花于瓶郑:
你苦难深重的圣母,
请俯下你的圣颜,
垂怜我的痛苦!
你利剑穿心,
怀着千般哀伤,
仰望儿子殉难的惨状。
你仰望着父,
发出声声的哀叹,
为了他的和你的苦难。
可对我所受的
彻骨的痛楚,
谁又有同感?
只有你知道,唯有你知道,
我可怜的心儿为何惶怵,
为何颤栗,有什么期盼!
我无论走向何处,
都难受,难受,难受,
在这心胸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