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芸菲摆手:“根本就没爬多高便摔了下来,就是把衣服弄脏了而已。”
凌疏瑶舒了口气,早知道就不把她丢下了。
“你又碰到陆相与了?”
“嗯,我摔了后没多久就碰到了,是他带我回寝宫的。不然我都来不了这里。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南荣芸菲别过身瞪了她一眼。
“是,是,我的错,算我补偿你,等会儿带你去玩个好玩的!”
“好玩的?”南荣芸菲蹙眉明摆着的怀疑,直觉告诉她这估计又会是一段不太好的回忆。
凌疏瑶拍拍她的肩,信誓旦旦地保证到:“一定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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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歌舞升平,席间觥筹交错,繁弦幽篁不绝于耳。
凌疏瑶拉着南荣芸菲回了自己席上。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来这边骚扰她和公主,但都被凌疏瑶淡淡却狠烈的一眼给吓退了脚步。有些不怕死的端着酒杯上来,凌疏瑶也不赶他们走,笑着客客气气的与他们畅谈,不一会他们就骂骂咧咧地走了。起初容寂还曾阻拦,见劝不动也索性由着她去了。
渐渐的他们都涌向了乔松那里同他客套,没人来世界也清静了不少。
“将军这里怎的如此冷清?”在这沉闷流俗的氛围下,凌疏瑶吃了些东西,有些困倦,便趴在桌上养神。听到声音她抬了抬眼,原来是方才替严吕解围的那名官员。既然穿着紫色朝服,地位该不低,但再尊贵也抵不过凌疏瑶的瞌睡,她闭了眼不再看他。
那官员却只是笑,浑圆的脸带着祥和端严,像一尊弥勒活佛:“素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不似那闺阁女子般斤斤计较,想来也不会在意那些大臣们的闲言碎语。可叹,我大殷朝诸多官员竟无一人识出将军这舒朗不羁外表下的赤城之心,着实目光浅短!容我在此替众同僚向将军致歉。”说罢真就对凌疏瑶处深深一拜。
这般讨喜的话一放出来,便是凌疏瑶也没有理由再晾着他了。
凌疏瑶起身端坐,拍拍南荣芸菲的手,芸菲皱眉看了眼下方的官员,又看了看凌疏瑶,有些担心,但还是起身去往皇帝处了。她刚一离开,容寂便凑到凌疏瑶耳边道出了来人身份。
裴慈怀,字凡渡,官位和严吕有得一比,是个御史大夫。
“裴御史,您这话可说到我这里了。”凌疏瑶长叹口气,捶了捶胸口,神情没了方才的凌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疲色与怅然。
突然她意识到什么,赶紧起身走下台引着裴慈怀落坐:“我怎能不知方才行径得罪了众人,可您说说,我本就个上战场打仗的女流,直言快语惯了,又不是那官场弯弯绕绕的儿郎,如何能事事得他们心意?既道不同,处处见我不顺,我又何苦低声下气?现今可好,凡我做了什么,必有一群人上奏痛骂,这是个什么道理!唉,也罢,不说此事了,能得裴御史青眼,疏瑶也不枉这满身的骂名。”
裴慈怀也是感慨万千,话匝子像是开了一般,和凌疏瑶从朝堂谈到民间,再从民间谈到江湖,二日一副知己重逢,相见恨晚的情态。可这幅情态落到旁人眼里却是分外的碍眼。
“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今这两个奸赁凑一块儿了。你说是吧,璟翎公子?”一个方才被凌疏瑶气跑的官员横着眼,饱含着不屑轻蔑扫视那边。
“是啊,是啊。”另一官员也附和道,“明明是个女子,不待字闺中好好等着嫁人,学什么男人打仗谋权?不守妇道,罔顾伦常!”
乔松转着茶杯,笑而不语。
“老白,我看你是被气糊涂了吧,怎么能在璟翎公子面前说这种话呢?”一男子眉眼含笑,微欠严吕几步随着他走来,摇晃着的折扇遮住了脸,却遮不住那清风霁月般的气度,“这些腌臜话私下传传也就罢了,怎么还敢拿到台面上让璟翎公子看笑话!”
乔松起身一拜聊表敬意,随即道出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无所谓笑话不笑话的,只是璟翎觉得,便是在台面下也是不能这么说凌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