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一旁找了个船家,季清尘也当真与梦吟一同在花灯中游湖,看着湖中各样的明亮花灯,梦吟玩儿着水的同时,还忍不住地随手捞起一只花灯来看,猜测着花灯上的愿望,这大概也是一对爱侣许下的什么长长久久的诺言吧!
拿起上面的愿望来看了看,不出所料的甜蜜言语也让梦吟不禁露出笑颜,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希望许下愿望的两人也当真能长相厮守,幸福美满吧!
看着梦吟的举动,季清尘也颇为好奇地凑过去道:“咦,梦吟,你看什么呢?”
梦吟偏头,看到的却是季清尘凑近的面容,又因手中拿着甜蜜纸条,大概也是有些心虚了,梦吟只觉一阵的紧张慌乱,颇为羞怯的她却又只能坐在原地地看着他的靠近。
抬手,也拿过梦吟手中的纸条来看了看,季清尘侧目,也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在偷看别人的愿望。”
“许愿放花灯,这本就是一种心灵寄托罢了。”拿回那张纸条,梦吟也将其重新放回到了花灯中,“既写下了愿望,还怕被人看吗,我倒觉得,被有缘人看到,反而会得到旁人的祝福。”
是吗?撑着脑袋地继续看向梦吟,季清尘却又不免好奇道:“那,若是给你一盏花灯,你会许下什么样的愿望?”
她会许下什么样的愿望,梦吟转动眼眸地思索,却又看到了季清尘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的眼神,再次尴尬地眨了下眼睛,梦吟也随口道:“要你管。”
他的好奇心倒是大的很,她许下什么样的愿望,为何要告诉他,转身看向一旁,梦吟也将手中的花灯再次放回到了湖水中。
哼,看着梦吟的小气,季清尘瘪嘴,也赏花灯去了,方才也不知是谁说的,愿望不怕给人看,怎么,现如今问到她,她的愿望就不能给人知道了。
安静的两人继续游湖,小船摇摇晃晃地在花灯中穿行,夜风微凉,四周也是喧嚣,可大概是因为方才喝的药有了效用,梦吟只觉脑袋晕沉沉的,也颇有睡意。
迷迷糊糊地便靠在季清尘的肩头睡了过去,不知为何,河岸上越是喧嚣,梦吟这觉也睡得格外地好,不止是沉沉睡去,只这一会儿的工夫,梦吟竟还做了个梦:
这次的梦境依旧是黑暗且冰凉的,生怕自己再梦到那位黑衣女子,梦吟也不停地告诫着自己,不要梦到她,千万不要再梦到她了,她不想被她控制,她也不想再看到自己做出什么不得已的坏事来。
这次的梦境也确实没了黑衣女子,而她,也不再是一面为人所控制的琉璃镜,可,似乎还是有哪里不太对,这个梦为何依旧是压抑到令人窒息的呀,朦朦胧胧的光影间,梦吟看到了自己,可她的气息却又是那样的冰冷陌生,不对,她看到的人已不再是她自己了,她是——
满身的戾气扑面而来,梦境中的她竟是堕入了魔道,也完完全全地变成了魔族中人,提着自己的佩剑,再接下来,梦吟也看到了于她而言最残忍的画面,她提剑杀向青灵山,雪白的衣衫上染满了鲜血,遍地的尸身也全是熟悉的同门,一步步地朝着焚香殿走去,梦中的她下一个手刃的,竟是自己一直以来最敬爱的秋梧师兄。
游湖的季清尘一直东张西望着岸边的景象,街边好玩儿的东西甚多,让他想一下,游完湖之后,接下来,他们要去哪里玩耍呢?
季清尘正想着,肩头突然一重,竟是身旁的梦吟睡着了,看着那睡着的梦吟不再动弹,季清尘浅笑,出来游玩儿她都能睡着,是不是,昨晚山风吹多了,所以,她当真有些感冒了。
不过,转动眼眸地看向别处,季清尘也暗自感慨道,幸好沁儿临出门前给她喝了碗药,喝过药之后,梦吟的病应该也不会有多严重吧!
安静的小船穿过一片片的花灯,季清尘淡笑,他忽又想起了给梦吟买的那支发簪,若此时将发簪送予梦吟,这应当是个颇为合适的时机吧?
从袖中拿出那精致的发簪,季清尘抬手,还想着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给梦吟插到头上,待她醒来,或是回府之后发现了发簪,也不知那时,她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季清尘的手才刚刚抬起,那被噩梦所困扰的梦吟却紧蹙着眉头,还低声地呢喃着:“师兄——”
这个梦境到底是何意,是受之前梦境的影响,所以才凭空臆想出来的,还是说,这个梦境有什么征兆,它预示着什么,预示着她与魔族那段曾经的过往吗,她是不是怎样都摆脱不掉那段过去了呢:“师兄——”
拿着发簪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季清尘分明就听到了耳边的她的呢喃,倘若,第一句他还未听清楚的话,那么第二句呢?
当可怖的画面再次出现在梦吟的梦境中时,梦吟也下意识地抓住季清尘的衣袖,猛然惊醒道:“师兄!”
悄然无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季清尘握着发簪,也不知该作出个什么样的表情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