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外的一片竹林里,季清尘随意折了枝竹叶玩耍,无聊地坐在一旁的石椅上,形单影只的他也不知在等着谁的到来,一个黑影自天边而来,季清尘瞥了来人一眼,却并未起身道:“你找我,何事啊?”
微微一笑地看着季清尘,云念也重整衣袖地端立道:“仙友对我怎如此冷漠了,你先前对我,明明还颇为热情的。”
说起这个季清尘就来气,颇为气愤地一跃而起,季清尘也愤然指向云念道:“那是因为你欺骗于我,若我早知你的真实身份,我才不会救你,不,我,我根本就不会与你讲话。”
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还在他面前装什么柔弱可怜,让他带她去上云国的皇宫,如今想来,只能怪自己愚蠢。
“既知我骗你,那你为何还肯来这城郊竹林?”
季清尘微微蹙眉地看着面前之人,她这问的什么傻问题啊:“不是你传信于我,约我来此见面的吗?”
莫名其妙:“你到底有事儿没有事儿啊,没事儿我可走了。”
她约他来此,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吧,他可没工夫在这里听她阴阳怪气,她若无事,他可要走了。
“站住!”眼看着季清尘当真要走,云念也当即拦住他道,“这前后的态度,还真是判若两人啊!”
回头看了眼云念,季清尘也申明道:“你是魔教中人,我亲眼所见,你将云承业推下城墙,如此歹毒之人,还跟我说什么态度。”
“我是将云承业推下城墙了,那又如何,在上云国的皇宫里,难道,你就没杀过人吗?”云念反问。
“我是有——”不对啊,他若如此回答,岂不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季清尘迟疑,也当即改口道,“但是,我杀的那些都是坏人,那些都是该杀之人。”
“那云承业就是好人了吗,我杀他,就杀错了吗?”云念追问道。
“你凭什么说他不是好人啊?”季清尘闻此反驳。
“就凭他助纣为虐,杀害我全家,就凭他将我从城墙上无情推下,他囚禁我弟弟,还关押囚禁了我父皇的部下,他欠我的债,必须偿还。”
“你说完了吗?”她把他喊来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些的,季清尘挑眉,也拱手道,“告辞。”
季清尘才刚走了两步,风声呼啸,有什么东西朝他这边疾驰而来,季清尘下意识地抬手,定睛细看,那朝向自己而来,并被他抓在手里的,竟是一把华美的匕首:“你,这是何意啊?”
对着季清尘淡笑,云念也解释道:“多谢你破了灵寂阁的封印,也多谢你救了我的弟弟,虽然魔教与你们仙门向来对立,但,我云念还是个恩怨分明之人,这匕首送给你,若有朝一日,你需要我的帮忙,或者是有求于我,拿着这匕首来找我,我定会兑现今日的承诺。”
季清尘低头细看手中的华美匕首,这匕首也确实漂亮啊:“此话当真?”
“那是当然。”云念点头。
“那不用等有朝一日了。”拿着匕首来到云念面前,季清尘也横握匕首,将其递于云念跟前道,“我此刻,便有一事相求。”
“哦?”云念扬眉,也觉他这脸变得有些快啊,“何事啊?”
“你们魔教当中,可否有位叫流殇的女子?”
云念眨眼沉思道:“是有这么个人,那又如何?”
“她是我的妹妹。”季清尘解释回答道,“这匕首还你,希望你能兑现今日之承诺,日后她在你们魔教无论遇到何事,望你都能护她周全。”
“好。”抬手接过匕首,云念也淡道,“我答应你。”
看着季清尘离去的背影,云念微微偏头,也对着身后之人道:“出来吧,都听到了。”
一袭白衣的流殇从幽绿的竹林中走来,得知云念要与大哥见面,可她却没有勇气,也不知该以何面目面对他,大哥仍是那个亲切的大哥,只是她,自有了心魔后,便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
“流殇,你很幸运,有个处处为你着想的大哥。”转手将匕首递给流殇,云念也道,“这匕首便送予你吧,看到这匕首,我自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
接过匕首,流殇也道:“谢护法。”
“走吧,回去了。”
季清尘腾云朝着青灵山飞去,当收到云念的留信时,他因被骗,心中愤然,便留下字条,还随意找了个借口,让秋梧师兄他们先行,也不知师兄他们瞧出端倪了没有,哎,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眼拙,错将魔教中人认成是好人,若被别人知道了他的糗事,那还不被人笑掉大牙,他不要面子的。
季清尘正想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也引起了他的注意,季清尘挑眉,也不禁眼眸明亮,前面那白衣女子,不正是梦吟吗:“梦吟。”
朝着梦吟招手,季清尘也飞到她身边道:“哎,梦吟,你为何会在此啊,你怎没与师兄他们一同先行?”
扭头瞥了眼季清尘,梦吟犹豫片刻,却又想不出什么好借口,只淡道:“要你管,你能留信离开,我就不能有自己的事情了吗?”
“哦!”她有事,何事啊,莫不是——季清尘偏头看向梦吟,也默然猜测着。
被那偏头审视的季清尘盯得有些发毛,梦吟也眨眼看向他,不解道:“你看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继续偏头看着梦吟,季清尘也凑近些地审视观察道,“你逗留于此,该不会就是为了等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