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一丝不挂纠缠在一处欢爱的四五个男女身上多少都从顶头撒下的梅花瓣,殷红的花色渴求着依附于年轻、丰盈的坦白肉体上,他们像一窝淫蛇扭动着柔韧的躯干,而零落泥尘、唯香如故的高洁雅物不知羞耻地绽放着另一种难以言说的欲望。
秦睦眼虽直视台上,所见不过一片白茫茫,耳中那些不堪又诚实的喘息、笑骂仿若潮水翻涌着,时而真切时而模糊。
柔若无骨的小手解开秦睦黛色外衣第一层,又不动声色地拉开第二次的衣结,倚在秦睦身上的红衣女子不禁感叹:“爷,光看多没意思。”
秦睦忽然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把玩,眯着眼调笑道:“爷不爱这个。”这屋内的香粉味太重,熏得她脑袋昏沉,忍不住掩住鼻子询问怀中女子这是什么味道。
女子指尖在秦睦面庞上游走:“能什么,催情的呗。”
身旁的秦映桐衣裳都已经解开了,胸腹袒露的彻底:“你这是不好意思了?美人在怀,及时行乐。”
“三公子没忘此行目的吧?”秦睦衣衫半解,淡淡暼他一眼,转过头去,看着台下依旧演奏的三五乐师。
秦映桐往他这边挪了几步,很是好奇:“自会带你去见他的。不过,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送过那么些美人给你,女的、男的,真没有一个能入你眼的?”手还不安分地拿起秦睦衣带,搔着一旁女子的下巴。
以往,秦睦也从秦秉俨口中听过些类似于此的宴会,倒未曾亲眼见过一次,今日真是开了眼界。她一点点将青色衣带从秦映桐怀中抽回来:“有倒是有,我说了,您能找出来送来我身边?”
“你且说,谁家的小姐?”
秦睦笑着摇头,满是无奈:“算了吧。”
“怎么,这姑娘名字还不能告诉我们?怕不是谁家已经婚配的女孩子?”秦映桐笑问。
秦睦瞧着满屋的人,缓声开口:“在这种地方,就算只是念她姓名,也算玷污了。”拿起女子放在食案上的香扇,打开又合上,反反复复。
酒池肉林中的丝竹管弦声太过靡费,他纵使衣衫半解却还是眼眸清亮,底下场景在他眼中不过平常,秦睦这模样叫秦映桐略微有些恼又有些劣性地想看他不可自持。
“什么样的娇客?”秦映桐更是好奇了,什么样的人物连秦睦念个名字都觉得有违于心。
秦睦低头浅笑,只是摇头:“没有这人。”她可不想自添麻烦。
秦映桐不依不饶,定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你不说我就要罚酒了,我很想知道你魂牵梦萦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秦睦端起酒杯,昂头灌下去一整杯:“日后再同公子讲,人来了。”
穿着褐布麻衣的小厮穿过堆叠在一处的人,对着秦映桐、秦睦行礼:“公子、先生,我们家老爷有请。”
凛阳海运出去官船便是项、刘二家垄断,如今离京城较近的港口正在打仗,官船鲜少外出,而凛阳州府有消息便拖项、刘二家带回京都。
如今,凛阳阿芙蓉泛滥与这两家是脱不了干系,刘家与世子交好而项家财大气粗,与众公子只是平常交往。
刘双已死,按理应将刘家交付于刘双之子,也就是刘憾,不过刘双底下弟妹争夺海运产业不休,刘憾接手的不过是些小营小利的糟心买卖。
项家家主项融同小刘憾经历有着几分相似,也是少年失怙,不过手段狠辣,从叔伯、兄弟手里夺了偌大产业,如今也有十来年了,经营地很是不错。
项融其人,既爱财又好色,买卖做得好,自是要满足心里那些龌龊勾当,遂在凛阳北郊盖了间屋子,这便是秦睦今日来的这处“巫山云雨”的由来,思及此处,秦睦依旧觉着“巫山云雨”四字太过直白。。。。。。
随着小厮往巫山云雨三楼去,秦睦仔仔细细避开所以男女,将自己的衣服重新系好,心想项融真是个怪人,非要他们看完台上那场表演才肯见。
上了三楼,小厮推门请二位进去,秦映桐来过几回,倒也熟悉,只是秦睦看见跪在男子身侧、满身青紫、快要被勒死的女子时惊了一跳。
那无所顾忌瘫坐着、反复收紧女子脖颈上鞭子的男人就是项融无疑了,长相倒不算难看,可怎么瞧都透着一股子邪性。
“是我巫山云雨的奴才照顾不周,这位怎么衣衫整齐?”男子又将鞭子收紧几分。跪在地上的女子赤红这一张俊脸,声音嘶哑地求饶。
秦睦汗毛直立,暗自退后半步。秦映桐领他坐下:“你这儿倒是越发有意思了,下面整的倒挺唬人。”
“图个热闹,三公子不是不好来这儿同我们一起玩的吗?”秦映桐对夫人高氏还算忠贞,平素不太来这些地方。
秦映桐上下一扫量,随后笑:“这不是几次三番到你家里没寻着人,才来你这温柔乡的?你忙倒是没见过这位,今日是专门为你引荐来的。”
“我方才就看见他了,以为是哪个眼睛长斜了的新买来的小倌,原来是三公子你身边的人,品相看着还没有我身边那几个好、性情看着也不是十分温顺。”项融很是认真地审视秦睦,身量、胖瘦、长相,从眼耳口鼻到十指粗细。
秦睦蹙眉,很是不悦,一扫他面庞,只是不说话。
秦映桐笑道:“可别,折煞我了,这人便是你想见的那位先生。”
“秦晏?也不过尔尔,没有传闻中那么好。”项融一指秦睦上下,“青衣,也不是我喜爱的颜色。不喜欢啊不喜欢。”将绳子一扔大咧咧坐在凳子上,女子瘫在地上涨红着脸直咳嗽。
秦映桐低头忍笑。
秦睦微愠,倒也不能和他真动气:“项老爷说笑了,秦某人本就不是以色侍人之辈,光有好模样又能如何呢?”
“原以为先生相貌不好,心地应该不错,只是你这话平白得罪了我这一馆的人,以色侍人凭的也是本事。”项融一指地上趴着的女子,“就比如她,空有好皮相却没本事,伺候不了主子,还哭,可不就是要罚吗?”
秦睦无意一瞥地上女子,切齿笑道:“当罚。”
“你来巫山云雨,衣冠楚楚很不合适,眠琴,去。”项融差使地上的女子,“家务事,罚也不该在外人跟前,伺候好他,今儿爷罚的轻些。”
女子赤身裸体,忍着呜咽走到秦睦跟前,将脖子上的绳子双手奉上:“公子。”
秦睦迟迟不接,项融轻笑一声:“怕不是嫌脏?”
秦睦道:“项老爷,我在这儿时,这丫头是不是随我处置?”
项融起了性:“你怎么样都行。”秦映桐早先就和他说过,秦睦想要同他做些生意,他今日不过是试探试探。
得了项融应允,秦睦脱下外衣,披在女子身上,又命她解开自己脖颈上的绳子。
女子看了眼项融,见他并未阻止便缓缓解下绳子,紧紧握在手上不敢扔。
“原来,你爱玩儿深情款款的。”项融撑着下巴示意秦睦,“不必客气,都是签了生死契的,玩死了不过埋了。”
秦睦让她坐在一旁凳子上,项融却道:“嗯,什么规矩?哪有下人与主子同坐的?”
原本就不敢起身的女子更加惴惴不安,哆嗦着跪不好,直掉眼泪,秦睦一把拉起她坐在自己腿上:“别哭了。”
方才,项融在楼上看,秦睦的外衣但是解开了扣子,这会儿怜香惜玉地将外袍脱了披在小美人身上,有几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