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离开多久,你们就把波尔城变成什么模样了?”
标志性的胡子。
战锤和金属圆盾。
托尼十几年来见过最强的男人。
圣骑士安东尼。
大厅之上,仅仅是一个人就散发出能够压迫全场的气势。
“叔叔,放过他。”
托尼还是不忍心伤害到耶鲁的家人。
即使手腕的酸痛还在提醒着他,到底自己接受过什么不自然的限制。
毕竟人类就是不完美的,但那份慈爱一向都并非取决于个体能力的高低来选择性施予。
他并不觉得自己就很伟大,尤其是当和魔鬼建立契约以后。
但还是可以尽能力来宣扬某些精神和信念。
最后那把锤子还是没有砸在谁的脑袋上。
走出亚伯大宅时,托尼还想要一点时间来搞清楚所有的事情。
被诬陷,教堂被攻破。
自己依靠老神父的特别指示下顺利逃离。
因为内心的冲动又做了些很蠢的决定,先是和魔鬼建立契约,又选择把自己送回来。
当都觉得自己会一直被囚禁在地下室的时候,却又被安东尼叔叔所救。
“而我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伤心,经过这一切的你还保有那颗善良的心。”
托尼的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按着。
跟随着那似乎可以挡住任何伤害的身躯,向着那一个熟悉的方向慢慢地走着。
破烂的大门,随处可见的烧痕。
曾经作为城里最神圣的教堂,现在也只是呈现出它最脆弱的一面。
当信仰不再坚定,又有什么可以抵挡住内心的阴暗?
大部分的难民们已经离开,唯有少数还需要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才会选择留下。
只是看到托尼和安东尼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畏缩,尤其是回想起刚刚那些圣职人员的伤亡。
狂热过后,恢复应有的冷静的时候。
人类才会想起过去的自己有多么的荒唐。
“赶紧离开,这里现在由我接管。”
强势。
托尼看着圣骑士慢慢把周遭的民众驱散,通过封锁来一步步恢复教堂原先的秩序。
然后在安东尼的允许下,得到一个可以把自己埋在里面悄悄哭泣的胸膛。
对于一个刚满十二岁的孩子,陪同着自己的长辈因为这样的悲剧而突然离世永远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痛。
甚至那几个决定都更像是出于本能,或者就只是一些刚好想起的事情。
身体告诉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即使那很可能是错的,还是必须要做点什么。
如果不保持一定的活动或行为,或许自己就会选择走向另一种极端。
“他死了,他怎么可以就那样死了?”
从小的教育让托尼一度需要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悲痛。
在面对魔鬼的时候,保持专注永远都不是坏事。
有关药剂和老神父的死之类,永远比尽情地痛哭一场来得重要。
但除此之外,他就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