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舒芸声音不大,但却是清脆无比。周围领座之人早便是注意到了她与聂离二人,只觉二人郎才女貌,端是人中龙凤。
关陵镇虽是不大,但毗邻善化寺,平日里不少达官贵人前去礼佛时都会在这里歇脚,慢慢镇子里人们的眼光也就养尖了。
在场之人仅观二人之气象,便知绝非常人,更何况荣舒芸随身还带着一柄长剑,说不得也是某位江湖仙子,所以大都也是目不斜视,各吃各饭,没有太过注目。
却是不曾想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孟浪公子,且这姑娘言语之间也是颇为厉害,一时众人皆是停下碗筷,想看看热闹。
荣舒芸言语之间不甚客气,但这名为肖成的少年公子也是不恼,反而继续嬉笑说道:“呦!姐姐好大的脾气,这性子我喜欢。正所谓烈马难驯,但却也是烈马骑着才有意思。”
聂离眉头微皱,但荣舒芸却是弯眼一笑,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来。
她对着肖成道:“小孩儿,多大岁数了,就想着骑马?”
少年挺了挺胸脯,大声说道:“小生今年刚满十五,什么都做得了!”
荣舒芸觉着这少年也是颇有意思,愣愣的,虽然是满嘴胡话,但她也看得出来此子不过是性子孟浪,到不是什么大恶之辈,心想给点教训就好了。
“哦?那是不小了!”荣舒芸轻声一笑回道。
她这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那少年一时看着有些呆,周围食客也是不由暗叹,当真是国色天香。
然后又都看向那聂离,发现此人还在那里饮酒吃喝,全然不在意,不由鄙视,如此英雄救美的机会也不把握,当真浪费之极,着实是个绣花枕头。
就在这当刻,荣舒芸右手提剑,用剑鞘轻轻一顶肖成小腹,巧施暗劲,劲道吞吐间那少年哎呦一声,蹬蹬蹬连退数步。
与肖成同行的人中一名老者双目一闪,轻身一跃,落在少年身后,一掌拖住他的后背,劲道轻吐,化解了荣舒芸这一击。
肖成只觉小腹剧痛,捂着肚子蹲下身子,“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
老者眼神微沉,连忙低身查看肖成伤势。
这时一名三十左右的女子走上前来,她那一双丹凤眼煞是好看,只是现在寒意毕露,怒道:“不过一个小孩子顽皮了些,姑娘何必下此重手?”
荣舒芸施施然饮下一口酒,笑道:“这位姐姐,我都还没拔剑呢?何来下重手一说?”
“你!”这女子还要张口说些什么,却是被另一道声音打断了:“够了!月埼退下,不可无礼。”
却是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先是阻止那女子继续说话,然后望向老者,说道:“桂老,犬子伤势如何?”
此时肖成终于不再喊叫,只是双眼愤愤看着荣舒芸,但隐隐又有些畏惧,又不敢太明目张胆,那双眼睛瞟啊瞟,模样端是十分有趣,惹得荣舒芸不由轻笑。
她这一笑不要紧,那少年便又是有些看呆,立时便将什么疼啊痛啊一股脑全忘记了,只觉着这位姐姐好生漂亮。
中年男子看到儿子这番模样颇为无奈,但毕竟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骂也舍不得骂,只能叹息。
那名老者起身回道:“无妨,一些皮外伤,疗养几天就好!”然后双掌暗中用力,打量起聂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