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似乎从沈思诚不断变化的表情中读出了些什么，眨了眨眼，手指点着下巴：

“我寻思着，要是遇上用不了兵器的情况，也不能束手待毙吧……练一些拳脚摔拿总归有备无患。”

沈思诚不由得以手抚额：“咱们将门子女，啥时候兵器离过身啊？”

我这便宜妹妹，莫非有被害妄想症不成？

然而，面对沈思诚的吐槽，沈薇却一脸认真地说：

“再好的兵器也是会钝、会坏的！如果急切间没有备用的，会些拳脚摔拿总能先应付一时，再伺机夺个兵器。”

沈思诚：“……”

他一时间无言以对。沈薇的这番话听起来有些极端，甚至荒谬……毕竟，要不是沈家的家将、武士都死绝了，哪轮得到沈薇被打得连备用兵器都没得换？

再说，以沈薇的武艺，想用坏一把兵器得多难啊！

但既然沈薇会这么想……恐怕，背后一定有些故事吧。

“万一四川、云南、广西、湖南的都督和重庆的秦家都打过来，哪怕安顺府……这次，我不会让哥哥有什么闪失的！”

沈思诚虽有吐槽的想法，但一看妹子脸上那无比认真的神色，就仿佛预想过这种情景似的……最终还是把想吐槽的话憋了回去。

“好啦，就算大将军发西南六道大军来攻，只要我们想溜，还是没谁拦得住的。”

“那么沈家……”

“要是真到了以天下之大都容不得一个安顺沈家的地步，只要我们兄妹还能自由自在，我就无所谓了。实在不行就溜到阿育陀耶嘛。”

“嗯。”沈薇的神色顿时轻松了许多，乖巧地点了点头。

沈思诚也松了口气，他也就随口一说而已，可从来没想过自顾不暇的朱由校还有心思把大将军的权威用来对付自己……就那么一点儿权威了，留着维持大将军的颜面不好吗？

“走吧，寻些热水，该沐浴了。”

“好。”

……

发泄了一通精力，沈思诚终于能够安睡了。

第二天一早，沈思诚把募兵事宜交付给几个苗家的乡执事后，随即带兵准备进攻永宁州城外的兴义军大营。

然而，走到半路，永宁州的守将就差了信使，报告敌方大营已被己方攻占了。

原来，顶云寨一战的败报随着败兵一起来到大营之后，守营的兴义军就发生了严重的骚动。

平时管事的大军头已经死了个干净，剩下的队副们又没法统一意见——有的要降、有的要跑，所幸没哪个脑子抽了还想再战。

前线一败再败的情况下，守营的兴义府兵哪里还有战心？

胆子大的直接跑了，胆子小的打算等管事的队副下了令再跑，没什么牵挂的打算等沈家军一来就器械而降——省得跑来跑去的，多累啊？

可惜，没有几个脑子抽了的打算抵抗一番。

天一亮，察觉了敌营有变的永宁守将李德生果断领戍卒三百出战，结果兵不血刃地攻占了敌方大营，还抓了二百来个俘虏。

“这李德生，不错不错。”

看着报告，沈思诚面带笑意地连连点头，心道：“是个有脑子又敢搞事的，以后可以多加点儿担子……不过，我怎么总觉得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