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老中青(2 / 2)我家小神仙首页

冷血咬牙道:“‘青梅竹’。”他的手已经握在剑上,李玄衣也已经蓄势待发,两人正要冲出去的时候,忘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

青梅竹出来后,忘忧的脚步停了停,但也只停了一下,便继续向前。待她行至桥边,中间人开口:“忘忧姑娘?”

忘忧莞尔一笑:“原来我已经这样有名了啊。”

中间人道:“有名到不至于,但今日之后,便是真的有名了。”

忘忧眨眨眼睛:“也不一定吧,也许依旧没名呢,有名了麻烦事就多,我不喜欢。”

老不死突然发动,长长的钓竿一甩,直取忘忧面门,忘忧不着力一般飘起后退。飘起和后退是两个动作,两个动作切换的一瞬间,中间人一箭射出,取向忘忧胸口。

同时,青梅竹手上撒出一把竹叶,攻向忘忧腹部和下盘。忘忧人在半空,几乎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一旁的冷血和李玄衣,紧张的连呼吸都已经止住了。

忘忧没有躲避,她伸手在射向自己胸口的那箭的箭尾拨了一下,如此迅疾流星一般的箭竟让她一拨变卸了力道。随即握在手里箭尖连点,把竹叶全部穿在箭上。最后才横过箭杆挑开迎面击来的鱼竿。

忘忧心里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但在冷血和李玄衣看来,就是黑色的鱼竿、金色的快箭、绿色的暗器一起攻到她面前。然后金色变成一块圆盘,绿色和黑色消失。

飘飘而落,忘忧手上还握着那支箭。

然后,老不死扔了鱼篓,中间人卸下了背后的箭篓,青梅竹扔掉了手中的竹子。

依旧是老不死率先发动,他从钓竿里抽出三尺长锋来,亮光一闪,人已至忘忧身前不足三尺,只要再往前稍稍递一下,长锋便可伤人。但是他再也递不出去了,忘忧手中的箭长度不足两尺,但箭尖处形成的气却已经将老不死捅了个对穿。或者根本不是忘忧捅的,她只是拿着箭保持一个姿势站在那,是老不死自己用身体撞到看不见的箭芒上的。

当他发觉,以无力回天。箭头细,箭芒更细,细的恐怕只有一根筷子的粗度,老不死甚至躺在地上时才感觉到疼。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内脏怕是一个工作的都没有了。听力还在,但是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是种什么感觉,老不死现在就处在这种奇怪的感觉里。

老不死倒地,中间人的第二箭也到了面前,比第一箭更迅疾,所携力量更大。若忘忧再敢用手去拨箭尾,箭上蕴含的力量也会送她去见阎王。

忘忧没有拨,她举起手中的箭迎上了第二箭。也就在这时,第三箭又至。第一箭第二箭都没有声音,第三箭却如同厉鬼尖叫一般,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飞至。射出这一箭的中间人自己也给弓箭带得往前冲了两步,弓弦已断成数段。

忘忧手里的箭正迎上第二箭,第三箭也至。

第三箭是中间人的绝技,名为“劫数”,大劫已至,无法接,接了就是死。但可以躲,忘忧稍稍偏身,却又马上放弃,这箭的角度,若是她不接,便要后面的冷血或李玄衣来接了。

忘忧一手持箭点着第二箭的箭尖,持续释放内力抵消第二箭的力量,另一只手甩出一道青芒,随即便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青芒。青芒迎上第三箭,如厉鬼尖叫一般的声音戛然而止,随着接二连三的青芒打中,雷霆万钧一般的第三箭只触及了忘忧的衣服便失去了力道。

此时,第二箭的力道也已经卸掉,两根箭一起落地。跟箭同时落地的还有中间人。卸掉力道之后,忘忧挥手把手里的第一支箭掷了出去,这根箭,现在就插在中间人胸口。而从第二箭射出到中间人和双箭一起落地的时间,中间人强弓绷断数截的弓弦还没有完全落地。

忘忧急喘了几口气,踢起面前中间人射出的第二根箭持在手里,慢慢向青梅竹走去。第一步还在大口喘气,第二步已经缓了很多,第三步又轻了很多,第四步已经和平时呼吸无异。

忘忧行至桥头,扬声道:“你既受过先生教导,便让我看看,你得了先生几分火候。”

青梅竹笑了,他本就是极俊朗的青年。忘忧突然发现,青梅竹的气质和无情有些像,峰攒雪剑,水挂冰帘,绝顶美丽又危险至极,就是这么种诡异的刺激感,让人忍不住靠得近些,再近些。

青梅竹声音清朗:“那便请姑娘称量称量。”说完,横笛在手,点头为礼。忘忧手持附上内力的淡青色箭枝,微微屈膝。

青梅竹化为一道白影冲向忘忧,忘忧高高跃起,落下时猛的加速,也变成了一道白影。

两人都是白衣黑发,青梅竹的武器是手中翠绿的竹笛,附着忘忧内力的箭发着淡青的光。颜色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黑白绿影子,在空中,桥上,地上,河里碰撞了数次。不知什么时候,两道影子里都已有了红色。

落地,青梅竹站着,忘忧却用箭尖柱地蹲了一蹲才起身。但是青梅竹身上的血迹明显比忘忧多多了。简直不知道谁输谁赢。

青梅竹开口:“我可得了他几分火候?”声音平稳。

忘忧却是喘得语音不稳:“武艺上你很好,有他的神韵也有自己的理解,可为什么没学上他几分风骨呢。”

青梅竹微笑:“其实,我很想他。”说罢竟是双膝跪地,低头不语。

忘忧一寸一寸松懈下来,身后两个人四只手一起扶住她。忘忧已经喘匀了气:“我没事,也没受伤,都是他的血。”冷血检查一下才发现她的衣服都是完好的。

李玄衣问道:“青梅竹……”忘忧揉揉手腕:“死了。”“嗯。”

几句话的功夫,忘忧苍白的面色已经恢复,只衣服上斑斑血迹说明她真的经历过一场恶斗。

李玄衣忽然道:“其实,来的路上,诸葛先生曾给我写过一封信,信里跟我说有个叫忘忧的姑娘能治我的病,还说这姑娘能让我看到一直想看到的东西。我还不以为然,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直想看的是什么。不过,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忘忧和冷血同时皱眉。类似的话诸葛先生说过,楚相玉也说过,但若问究竟是什么样的希望,他们都是这种一脸神秘莫测的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