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时候的误会，他俩早说清楚了，只是能不提及，两人都很少主动触及这一话题。

“我那时候有点慌，”高祁惭愧地解释，“而且我急着去香港是……”

肖洵插话：“我知道你要办转户籍的事。”

高祁乱了分寸：“你知道？”

肖洵颔首：“嗯，不过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对，他是香港籍。

尽管父母离婚后，高祁始终跟他老爸一起生活，但确实保留了香港户籍。

肖洵：“除了高考，中学基础教育阶段跟我们都没什么不同吧？”

“都一样，所以转内地户籍的事一直拖着没办，高二后期又得集训，挺忙的，”高祁回答，“但不办对我本科学历又有影响。”

肖洵又颇为好奇地问：“那你怎么不考虑香港的大学？”

高祁解释：“我想本科在国内读，考国外美院的研究生，没考虑过香港那边的学校。”

“这样。”肖洵了然，吃起了粥。

高祁盯着他的眼睛看，忍不住问道：“你呢？成绩这么好，没考虑过出国吗。”

“我爷爷奶奶那点退休金，也就够我念个本科吧，”暖粥入胃，肖洵心满意足地说，“我可能会参加学校2+2的项目，大三大四领个奖学金，去德国交换两年。”

原来肖洵早就做好了打算，高祁心想。

至于对方父母方面的问题，肖洵前几天也给他打了不少预防针。

“你会不会想问我，恨不恨我爸妈？”肖洵道。

“别人的话有可能，”高祁也吃着东西，含糊道，“你的话，应该不恨。”

肖洵想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高祁主动猜测出声：“你顶多也就对他们说你哥是……异类，感到不舒服吧。”

肖洵却得意道：“结果他们就喜迎我的出柜。”

这话一出，高祁差点被呛着。

氛围被感染，也就自然而然暂搁下那些沉重的话题。

高祁笑着问：“肖洵，你真因为我才弯的？”

“对啊，”肖洵答得坦率，“还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我有哪里好的……”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作祟，高祁道。

“都挺好，”肖洵小声喃喃，“那啥也好。”

那啥不就是指……

“你指什么。”高祁脸上发烫，还故意问。

“啊？”肖洵有点莫名其妙，“我是说你画得好。”

“……”高祁。

“你想哪儿去了？”肖洵无辜道。

高祁只当他在玩弄自己，陡然不乐，尚思考间就已径自伸手按住肖洵的后颈，以不重动作强迫他侧头，并欺身凑了过去，道：“你又装是不是。”

呼吸温流被喷在鼻翼上，肖洵一下慌了神：“你老欺负我干嘛。”

高祁顺着他的话问：“你不喜欢被我欺负？”

气氛顿时暧昧不明。

肖洵躲不开，脸颊染上红晕：“喜欢是喜欢，但是……”

高祁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是什么？”

肖洵：“你喜欢我吗？”

高祁说实话：“特别喜欢你。”

肖洵：“那你喜欢我什么呀。”

当下情形，高祁差点就要亲上去了：“都喜欢，最喜欢你可爱，暑假那时候每天都忍不住想联系你，又觉得你都跟别人不清不楚的，我总不能卑微到自尊也不要了。”

“好啦，早知道我肯定得提前跟你说，我是李钟郴他弟，还给你看我哥的照片，”肖洵喉咙咽了咽，似乎很紧张，“那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翻脸……”

高祁还没来得及作答，肖洵自己丧着脸就说了：“……咱俩没睡过，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高祁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微妙，“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