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第三个问题。”
阮京墨还在感叹愿力之神奇,柳希仙却是将犀利的眼神对准了半夏,“既然何忍冬是在保护留香院,为何款冬要遮掩他的存在?”
“救人可是善举,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半夏不敢与柳希仙对视,却也只能听着柳希仙一句接一句,终是得出了最后的推论——
“是否因为,何忍冬便是布阵之人?”
顶着柳希仙犀利的眼神和阮京墨怀疑的目光,半夏想起了她与款冬初见的情景。
那年她初入留香院,被客人弄得那里撕裂,管事准她卧床休养,也给她买了药,可不知为何那里很快就溃烂了,她也烧得人事不省。
管事去请大夫,知道是进留香院给楼里的姑娘治那里的病,都没有大夫愿意出诊。可她当时看起来就要死了,管事也不敢轻易挪动她,无法带她去医馆哭求大夫救命。
最后是款冬问了宁大夫该如何治,带上药进了留香院,亲自为她清洗伤口,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守了她一夜,才救回了她这条命。
不在意旁人的闲言碎语,也不嫌弃她伤处的恶臭,一见她苏醒便温温柔柔地笑着问她:“你醒了,不痛了吧?”
款冬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不该连来世为人的机会都没有。
因此,半夏终究是违背了对款冬的承诺,开口承认了。
“是。”
其实半夏一直觉得,如果不是何忍冬这个娃娃亲,款冬不会激起那些男人的嫉妒心和施虐欲,下场也不至于那么凄惨。
但是,何忍冬负了款冬,却也为款冬付出了所有……也是因此,半夏才会答应款冬不告诉别人何忍冬回来了。
何家当年外出不幸遇到了拦路贼,何家夫妇皆死于非命,路过的佛修只来得及救下何忍冬。
佛修不杀人,只把贼人绑了起来,打算带到附近的镇上交给官府。何忍冬却当着佛修的面刺死了杀害他爹娘的贼人。之后他埋葬了父母,便跟着佛修入了佛门。
为了报答佛修救他一命以及助他为父母报仇的恩情,何忍冬选择了辜负款冬的十年陪伴和痴心等待。因为自知理亏羞于启齿,他甚至没有回到镇上和款冬说明情况解除婚约。
何忍冬以为,最多等到十六岁,款冬等不到他回去自然会嫁给别的男人,镇上爱慕款冬的男人那么多,款冬一定能选到一个很好的夫婿。
然而两个多月前他游历到临仙镇,想上门拜访问候宁大夫一家,却得知,宁家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