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箱物事搬到我放药材的厢房里去。”程嫣如吩咐道。
“是。”两个家仆领命抬着箱子走了。
程嫣如回到房内,盥洗完毕,轻轻地来到床榻边,见榻上的人似乎已然睡熟了,便吹熄了银烛,悄悄爬了上去,在里侧躺下。
静静听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声,程嫣如稍稍转过脸去,低哑地道了声:“那些物事我都大有用处,多谢。”
旁边的男人没有反应,但程嫣如知道他肯定听见了。照他往日里的警觉程度以及他的呼吸声响判断,他定然在装睡呢。程嫣如也没揭穿他,闭上眼安然入睡。
夜空中半轮明月洒进来些许微光,隐隐能看到一动不动地男人微微翘了翘嘴角。
敕乌腹地,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有三名女子正牵着三匹骏马在缓缓漫步,三人身后还跟着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壮汉。
清风徐来,野花芳香扑鼻。走在前面的三人随意拣了一处坐下,遥望着边的云霞。
“步姑娘,原来你骑马骑得这么好。”话的正是乌曼。
步裔兮望着边的斜阳,淡淡笑了笑:“跟你和阿斯其比起来,可差远了。”
乌曼笑答:“我们是草原上长大的,从就会骑了。”
步裔兮举目四望,眸光定在远处的一片毡房,抬手指了指,问道:“那边是何人所住?”
两人顺势望过去,阿斯其回道:“那是大王和王妃他们住的地方,寻常人是不准靠近的。”
步裔兮略一点头:“噢。那我们明日换个方向。”
“明日还要骑马出来?”乌曼问道。
“对啊,这周围的风光我都要去看一看。”步裔兮站起身,拍了怕身后,整了整衣裙,一脸轻松惬意。
阿斯其和乌曼对视一眼,都纳闷不已。按这位步姑娘是大王派人从太启国劫过来的,应该担惊受怕,伤心难过才对,但她怎么反而如此轻松愉悦?还想着出来游玩?她难道不思念家乡,不觉得忧心苦闷吗?
见步裔兮已经牵着马儿返身走了,她们即便心里有疑问也没有问出口,跟着她往回走。
步裔兮走在最前面,两边几丈远处是监看她的敕乌人,没人能注意到她此时肃然的神色。
原来那片毡房便是呼犁的行宫。她暗暗计算了一下自己所居的那片毡房与呼犁的后宫之间相隔的距离,若是快马加鞭,不出两刻钟便可赶到。她默默记在了心里。
一行人原路返回,不意却在途中遇到了呼犁和两名随侍。
步裔兮仍然骑在马上,勒住缰绳望着一丈多远跨着枣红良驹的呼犁。其他人纷纷下马行礼。
呼犁的一名随侍见步裔兮稳坐马背,毫无行礼之意,怒喝道:“见到大王,还不行礼?”
的是敕乌话,步裔兮没听懂,但看他那神情动作大概能猜测得到。
她望着呼犁浅浅一笑:“大王,我不会行敕乌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