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一帮子狐朋狗友凑到一块话就多了。
“司家这位什么意思啊,屈尊降贵来了咱们这个场子,我可看见了,咱对面那个包厢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那肯定是咱们这有特别的东西呗!”不知是谁接了一句。
接着便是哄堂大笑,也没几个人当真,又重新喊了人送来了酒。
灯火璀璨,晚上八九点,夜里的生活对一些人来说才刚刚开始。
与此热闹不同的是,京城的一处宅子极是安静。
房间里不太亮,有几个人在,却也没有太多的人敢说话。
一切都因为躺在床上的妇人刚刚又发了一场病,疼痛难忍,凄惨的叫声连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听了都不忍心,更何况她的血肉至亲呢。
有佣人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年轻男子,好看又冷静,也冷漠,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像是有几分亲情存在,叹了一口气,这些家族里的腌臜事,亲眼见了也都像是听来的一样。
沐染眼里毫无波动,看着佣人喂那妇人吃药,又看着佣人不发一言的离开,他也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空气似乎都不动了的样子,夏荷费力睁开了眼睛,扯了扯嘴唇,“染儿,你还怨我吗?”
“以前怨,现在不怨了。”沐染眼皮抬了抬,看了一眼他这个血缘关系上的亲生母亲,又垂下,没多少情绪。
夏荷似乎笑了一下,但或许是刚刚急症发作,没有力气,连笑也不太用得上劲。
“不怨便好,你……你爸也是为你好,听了他的话,你才能出人头地……”
沐染嗤笑了一声,沐家的心思这些年真是越发的没遮掩了,早晚被人连根拔起,京城那么大,不是沐家一家的,顾家现在伏低做小,等到师妹回来的时候,沐家也到尽头了。
夏荷知道儿子不太喜欢她提起那个人,说了几句便又转了话题,“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她怎么样,谁都能问,母亲,你,是最没资格的。”沐染清淡的眸子挂上嘲讽,“时间很晚了,你早点睡吧,精神好的时候,赶紧打电话让那男人给你送解药,我倒要看看,你用命换过来的男人对你有几分真情。”
从椅子上起来,沐染没做停留,走了几步便出了门,门外的一个老佣人送走沐染立刻走了进去。
夏荷身边不能离人,那病发的没有预兆,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
都道那是病,很少人知道那是沐家的蛊毒,用在了人身上,老佣人跟在夏荷身边多年,自是知道情况的,说句良心话,她觉得自己这位女主子也是个拎不清事的,用生养之恩逼自己亲生儿子为他父亲做事,想想沐染少爷小时候也是怪可怜的,挂着个不正当的名分,亲娘也一心扑在他爹身上,也难怪沐染少爷和她一点也不亲。
老佣人叹了一口气,手脚轻的往茶杯里添了点水,才从柜子里抱出来了毯子,枕头,放在地上,看了一眼睡的熟的夏荷,才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