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二年初,朱见深只身前往佛光寺,寻求灌顶国师为他剃度,国师他尘缘未了,不肯给他剃发,他便在佛光寺住下,不理国政。
虽然朝廷内有不少贤臣强撑着,但此时西南方荆襄逃民多次起义,人数多达二三十万,朝廷里的奏章如雪花般堆积,迟迟无法批复,来求皇帝处理国事的大臣来了一批,走了一批,朱见深迟迟不肯回去,两宫太后费劲口舌也无法把他劝回去,他:“你们再立一个皇帝吧!”
朱见深给自己放了假,累的可就是内阁大臣们了,阁老们的权力空前的大,全国下大大的奏章都让他们草拟处理意见,加最近荆襄地区事儿多,他们弓得老背都直不起了,而万贞儿、两宫太后却担忧阁老趁机作乱。
在两宫太后的默许下,万贞儿开始提拔怀恩、覃吉两位太监当司礼监,着手处理流民事宜,批复奏章,综合情况下,她沿用先皇的流民入籍办法,并采用陈文伟的《抚安流民疏》,派才能卓越的县丞到荆襄地区任职,宽免人民的赋税劳役。
内阁的人才们也不是吃素的,一段时间以后,商辂、彭时等人渐渐发觉这背后的真正决策者,但见万贞儿处理国事挺到位,便装作不知道,依然辅助处理政事。
至于朱见深那边,万贞儿知道他是迟来的青春叛逆期到了,一辈子他也常常长期不理国政,倚仗怀恩、覃吉这两个才德兼具的太监,才没出什么大乱子,但知道不代表赞同,她非常苦恼,几次亲自到佛光寺劝他,但他这次像疯了一样,坚决不妥协。
这人任性起来也是非常能作,不仅一次地把她拒之门外,她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每次生气过后都扬起职业假笑,回宫处理各种琐事。
洹儿一大了起来,在宽昔的精心照料下,长成了憨态可掬、人见人爱的模样,连常年对他们母子有意见的周太后看见他都忍不住伸手要抱抱,万贞儿怕孩子长大以后认不得父亲,在夏末秋初时,挑了个空闲日子,带他去佛光寺。
路途遥远,气还很炎热,万贞儿怕儿子中暑,吩咐人在马车里放了冰鉴,又让人准备了各种急用的药材,这才开始路。
行至半途,车驾停住了,这炎炎烈日下在马车中的滋味可不好受,万贞儿刚想让人加快速度,只听得宫人过来道:“娘娘,前面有一辆马车挡住了路,路不够宽,他们又不肯走,他们是孩中了暑气,家里主人正山采药呢!”
“宽昔,你挑些药过去,给他们看看,别耽误了我们的路程。”
“是!”
等待中途,万贞儿坐在车内跟洹儿玩,洹儿有八个月了,正在学走路,在车里也静不下来,常要万贞儿踱着走。
少顷,宽昔回来,她十分开心,道:“正巧,原来是师兄,他要带家人京赶考呢!”
“赶考也要拖家带口。”万贞儿哂笑道。
话正着,又有宫人过来道:“娘娘,那一家人亲自前来谢恩。”
“不必了,这气太热了,让他们赶紧路吧,别拖着了。”宫人领旨退去,不久,车子缓缓前校
前方,那辆不宽敞不华丽但十分干净的马车里,两个中暑的孩子已经恢复了神采,妇人长吁了口气,笑道:“还好没事了,不然,我这心呀……对了,这大热的,皇后娘娘为何会出远门呢?”
谈纲道:“听文兄,皇已到山西佛光寺出家已有七八月光景,想来皇后娘娘是要去探望他吧!”
一听这话,钱氏惊道:“七八月?”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