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国位于北荒漠地带边缘,黄沙漫,气候干燥。
这一日,是燕京继任王主的登基之日。
按照燕京国历来习俗,继任王主必须在太阳还未出头之时,行禁欲礼。
所谓禁欲礼,浴火,浴冰池,浴乌血。
希冀燕京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战事百胜不怠。
而在禁欲礼之后,继任君主便需乘上奢华龙车,侍卫紧随左右其后,于上城街市之上兜转两炷香的时间,谓沐圣恩。
君主登基这一日,百姓们必须得穿着华丽,即便是穷苦百姓,也得讲究些,不能衣衫褴褛,百姓们必须站立街市两侧,手腕抹上蛇血,双臂举在头顶,为新任君主庆贺。
舞龙舞狮这些热闹场面在燕京国是不被允许存在的,在登基之日唯一能够庆贺欢喜的活动只能是训鬼诀羊。
何为训鬼诀羊?
这也算是燕京国的一种巫蛊盛会,奄奄一息的黑羊被捆绑在一根支柱上,戴着鬼面手持离火之把的人前拥后退,表现出一种夸张怪诞的舞姿围着那黑羊蹦跳,滑稽而又使人不寒而栗,莫名脊背发凉。
而这则代表着继任君主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之意。
百姓们面色肃穆庄重,极具沉寂之福
江喻柔坐着马车一路颠簸,穿过泥泞沼泽,风吹日晒,披霜斗雪,吃了不少苦头终于来到了燕京国。
这一路上幸亏有尤居野所派的一个下人保护,不然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想要千里迢迢从咸武来到燕京,简直艰难之极,这可足足经历了好些个日夜才好不容易抵达。
城门守卫森严,幸亏江喻柔机灵,混进了一个拉货商饶队伍里才好不容易进了上城。
眼瞧着这燕京上城今日非比寻常,那商人队伍也只能滞留在进了城门的一处角落里,只能等这登基大典结束了才能离开。
其中一个领头商人终于发现来混在队伍之中长相清秀却灰头土脸的江喻柔,于是走过去打量了半晌温和笑道:
“你这丫头,何时蹿进我这车队里来的?”
由于这几日为了赶路,再加心情急切忧郁,江喻柔便一时间只感身体便乏力虚软,精神也有些不振。
她笨拙的跳下马车,环顾了一番四周,不好意思淡笑问道:“大哥,今日这城里是在做什么?”
“你不是燕京人罢?”领头商裙是多了几分好奇。
江喻柔则如实相告道:“我是候媚,来燕京是为了找人。”
“当真?”
听见这话,那领头商人明显面露惊喜继而道:“我也是候盟人,来我们可是老乡咯!”
江喻柔内心的戒备警惕瞬间也松缓了下来,这能够在异乡遇见同乡客也算是倍感亲切了。
她笑道:“您这是常年在燕京做生意么?”江喻柔环视了一旁商人车队的其他下人,他们有的站着,有的蹲着,聊闲谈。
领头商人爽朗一笑挠头道:“若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谁能够心甘情愿跑这么远来?不过这燕京国,我也是了解不少。”
江喻柔一时诧异,但也急于知晓今日这城里为何会是这副局面。
“今日可是燕京继任君主登基大典之日,登基之日,百姓们必须得着华服,抹蛇血,站立街市两侧举过头顶为君主庆贺,你看到那黑羊以及戴面具跳着舞的人没,这也算是庆贺新主继位的特殊仪式了。”
商人其实了解的也并非是很透彻,尤其是这训鬼诀羊,莫名使人恐慌,关于这点,商人也不甚明白。
江喻柔惊愕震颤,她霎时沉默了,怔愣的街市中央望着逼近簇拥的龙车,心内犹如风起云涌。
“姑娘?”商人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