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的父亲虽是病逝,却也是活了六十多年的人了。
所以,秦飞伤心过后,却也能稍稍释怀。
毕竟,在医院待久了,生老病死,他早已经看淡。
只是,当得知父亲已经永远离开自己的时候,他不免会感到一阵孤独的空虚感。
豫州的腊月,很冷,秦飞的心却更悲凉。
晚上守灵的时候,坐在寿材边上的秦飞,看着坐在酒桌前,跟村里混混不停碰杯的弟弟,心中越发的烦躁起来。
秦飞的弟弟秦杰,初中毕业就不上学了。
不学无术,在城里谈了个对象,经常在家里索要钱财,去供给那个女人。
秦飞大学五年,拿了几年的奖学金,又在外面兼职,吃喝用度,只要自己够用了,便会汇款给父母。
事实上,父母一直很节俭,最终这些钱,都贴在了这个弟弟的身上。
可秦杰还不乐意,竟嚷嚷着说什么,秦飞上大学,花了家里好多钱,而他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凭什么不能花家里钱?
说的理直气壮,好像全家都欠着他的。
这几年,父母年纪也大了,再没有年轻时候的干劲儿,可这小子却始终不肯出去工作。
若是放在过去,秦飞能忍,也就忍了。
可如今,当着父亲的灵柩前,秦杰跟着那么多的狐朋狗友,胡吃海喝,秦飞心中那点怒火,顿时要将他整个人都点燃了。
“你闹够了没有!”
秦飞愤怒的站了起来,来到秦杰跟前,上去就是两巴掌,打得秦杰目瞪口呆。
秦杰的那几个兄弟,这个时候却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
“飞哥,你有没有搞错?这些天瑞伯躺在病床上,是杰哥不辞辛苦的伺候着!你说他胡闹?开什么玩笑?”
“就是,杰哥这些日子,累死累活,你懂个屁!他这是心里悲痛,在这里喝酒疗伤!你这个书呆子懂什么?”
其实说话的几个人,也都是本村的混混,跟着秦杰在外面混口饭吃。
此时将秦飞一通训斥,便给秦杰呐喊助威了起来。
而秦杰这个酒鬼,喝了六瓶啤酒,便也跟着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秦飞!你还有脸说我!你为了考个吊试,老爹癌晚期最后几天,你都不回家!如今还有脸训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拿回家那点钱,就算尽孝了!孝是什么?是亲力亲为!老爹快不行了的那几天,是我一口一口饭的喂他!你呢?你就给了那三万块钱,能干吗!这寿材,我花了一万三!这灵棚烟酒饭菜,我花了八千!”
秦杰不断的嚷嚷,而他的那几个兄弟,也跟着不住的叫嚷。
可此时的秦飞,只是冷冷的瞪着他,问道,“你的钱哪来的?”
秦杰一时咋舌,便说道,“我从我妈那里拿的!怎么?你有意见?”
秦飞瞪着秦杰,“那钱,是我拿来给爸看病的!怎么到了你手里去办事,就成了你的钱?”
那几个混混听到这里,不禁也泛起了嘀咕,他们小声的拉着秦杰。
“杰哥,这钱,是飞哥给婶子的啊?这你可就做的有些不对了。”
谁知秦杰当即怒指秦飞,一把甩开这几个狐朋狗友。
“这钱,你既然给了老妈,那就是家里的!我拿家里的钱,给老爹买寿材,给葬礼买米面菜,有错么?怎么?你以为,自己拿了几个臭钱,就厉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