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纤月当即给纳兰倦夜传了消息,二人又在原来的计划上狠狠加了一笔。
皇帝刚刚失了一个儿子,心中悲恸,下了圣旨,只说十皇子暴毙而亡,以封琰王,以王爷之礼下葬。既然他没有打算将投毒的罪名安在琰王身上,便必是要查一查纳兰倦夜的,他总觉得下毒之人是宁王妃的说法并不像空穴来风。便依旧吩咐了扣下宁王的车队。
安排好了一应事宜,皇帝漫无目的地来到了御花园,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便在御花园里站定了一会子。
便是这么一站,他忽然看见一个小宫女,鬼鬼祟祟的模样,见到他拔腿就跑,心中生疑,吩咐道“元安。”
皇帝身边那个大太监心领神会,将那个小宫女捉了过来。
皇帝一瞧,他记得这个宫女的,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之一,相貌平平,为人有些木讷,做起事来却井井有条,毫不含糊。
皇帝拿出威势“见到朕,你跑什么?”
宫女抖如筛糠“奴婢什么都不知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皇帝见她吓成这般模样,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的样子,心中生疑,示意元安将她制住“摆驾凤鸾宫,咱们去瞧瞧皇后。”
末殇被元安押住,却是低头勾出一抹冷笑,今日是皇后的大日子,就算皇帝不在这里出现,她也会在别处同皇帝“偶遇”的,此一招若是成了,她的仇也就最终得报了。
只是这个元安,皇帝的面色已经凝重地不行了,他这个皇帝的心腹大太监却在后面兴致勃勃地扯她的袖子。素日里元安就爱扯她的袖子的,总是被她不动声色地躲过去,如今这一遭,她不能跑,只能由着他扯了个够。末殇心里嘀咕“这是什么毛病?”
皇帝没有让人通传,自己悄悄走近凤鸾宫的寝殿。隔着好远,便听到一群人的笑声,伴随着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皇帝怒火中烧,一脚踹开了大殿的门。只见五个形貌昳丽的小太监已经侍候到了皇后的床上,皇后连帐子都没有落,六个人就这么暴露在旁人眼前,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东西,皆让人一览无余。
皇帝身边的奴婢,齐齐的都跪了下去,以头触底,目不斜视。
皇帝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就要呕出一口血来。他抽出宝剑,将那几个小太监一一刺死,又将那个捏着皇后脚踝的小太监狠狠补了几剑,几乎刺成了一个筛子。
皇后得脸色青白,看到皇帝地那一瞬已经不会作反应,眼看着皇帝将剑刺向他。
元安忽然开口“陛下,太子尚在,皇后轻杀不得。”
皇帝瞬间回了神志,声音有些沙哑“褫夺皇后凤印,囚于凤鸾宫。”然后扫了一眼末殇“今日在场的这些人,你处置了,尤其这个宫女。楚氏身边的其他人先不要动,太子尚在病中,免得多思多忧。”他是不肯将这种丢他颜面的事情昭告天下的。可是不公之于众的话,若是贸然处置了皇后,虽然太子尚在昏迷当中,可他也怕架不住太子一党群起而攻。
元安恭敬而且平静地回答“是。”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末殇,见她虽然低垂着头,面容却是出奇的平静,根本就不在意她自己的下场。
末殇确实是不在乎的,她此行的目的便是复仇,慕容纤月早就与她交代清楚,这件事就是拿命搏的。有她这一遭,皇后绝对活不成了,至于皇帝,慕容纤月和宁王都不会让他活,她大仇得报,是生是死已经没有太大关系了。
元安目送皇帝离开,找来人手,看着地上跪着的奴婢,像是在看一群死人。“带走。”他冷声吩咐道。
末殇便被人带到了暗室,绑到木桩子上,看着旁人把刑具一样一样陈列出来,应当是要审她一番。她暗暗握拳大不了咬舌自尽,总不会留下什么不该说的。
面目阴柔的元安似乎觉得差不多了,慵懒地挥挥手让众人出去。
众人并不质疑,因为大总管刑讯一贯是这般规矩。
“不用紧张,也不是非要问你一些什么,你知道,我们这种人啊,总是喜欢找一些不同寻常的乐子,这刑讯便是其中一项。”待众人走后,元安慢条斯理的调配着一种米糊一般粘稠的东西,等调配好了,他冲着末殇温柔一笑。
这一笑笑得末殇直发毛,心道那怕是个什么会烂脸的玩意儿。这个太监长得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没想到是这般狠毒的一个角色。
大太监端着那只黑色的碗,慢悠悠靠近她,然后用手沾了一点那个糊状的东西,抹在她的脸上。
末殇警惕地往后仰头“你干嘛!”不过那东西倒是没有想象中一般给她带来灼痛感,反而是凉丝丝的,有些舒服。
“别动。”他的指腹在她脸颊上不紧不慢的摩挲着,将那浆糊推的更匀一些。
“你……”末殇觉得十分的不自在,但隐隐明白了他在做什么“你要做面具?”
元安监点头,又沾了一点,在她脸上摩挲。
末殇微微侧头“你要面具做什么?”
元安掐着他那有些阴柔的声音“救你啊。”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