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白色的托盘，托盘上放着几个透明的输液袋。护士熟练地将病床旁输液架上已经空瘪的袋子换下，挂上了新的，输液管里的水也再次充盈了起来，一滴一滴，从透明的软管里流向针头，流入何珊的体内。

何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去摸自己的肚子，当她什么都没有摸到的时候，先是惊讶，然后掀起被子去看。江一柔急忙拉住她的手，将被子重新盖好。

“一柔，孩子呢？”她死死地拽着江一柔的胳膊，问道：“我的孩子呢？”

“别着急，你先躺下，先躺下。”

“一柔，你告诉我，孩子究竟怎么了？”

江一柔面露难色，她实在不忍说出口，甚至无法直视她的眼睛。

何珊问了几次，江一柔都不回答，只是默默地整理被子。何珊一见江一柔的反应便猜了大概，她绝望地仰着头，眼泪毫无预警地下落，所有的悲伤都涌在了喉头，却因挤在了一起反而发不出声音，过了几秒，哭声才渐渐清晰。

她仰面躺着，毫无遮盖，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因为身体虚弱，哭声并不大，也嘶哑无力，但却声声撕心。江一柔帮她擦拭眼泪，却怎么也无法给她抹去悲痛。

过了许久，何珊大约是哭累了，又昏睡了过去，但嘴里还时不时念着陆铭的名字。

趁着何珊睡着了，江一柔想回家收拾些东西，晚上好在医院陪她。她走出病房，陶然立刻迎了过来，急忙询问何珊的情况，她说何珊又睡着了。

陶然看起来也很憔悴，他一直在医院陪着，前前后后跑来跑去地办理各种住院手续。江一柔叫他回去休息，他也不肯。何珊醒来，叫他进来看看，他也不敢，他说他害怕看见何珊伤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