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荣端着杯咖啡坐到谢想容面前,面色凝重道:“谢队,这案子就这么结了吗?”
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刘红和崔俊供认不讳,陈青青的口供可以辅证,从现场也搜到了打人的橡胶棒、捆人的绳子以及石英钟内的针孔摄像头,一切都形成了逻辑完备的证据链,差不多可以结案了。
“不然呢?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谢想容挑了挑眉,有些兴味地看向他。
“问题倒不算什么大问题,但是谢队你不觉得陈青青这个人看上去怪怪的吗?”海荣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困惑。
“你觉得她哪里怪?”谢想容问道。
“我们刚找到她的时候,她为王爱国的死哭得特别伤心,可是按照她母亲还有她的说法,王爱国对她并不好,还对她多次家暴,这次王爱国背着她把财产全都转移给他前妻,还让她白出一百万。王爱国做了这么多事情,她难道不恨他?会为了他的死这么伤心?”海荣慢慢地分析了起来。
“就算这可以归结于她太害怕吧,但这之后她的表现也很矛盾。沈队还有大姚审问她的时候,明明她还很胆小,大姚说两句重话就会被吓哭,但是就刚刚,她居然敢一个人去找沈队说话,难道板着脸的沈队不比大姚可怕?”
谢想容神情一滞,这个角度还挺刁钻。不过她回想一下沈明源那张死人脸,不得不承认海荣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还有,她前脚才刚刚死了老公,可是刚刚她看沈队的眼神明明就有那种意思,还故意撩他。哼哼,这种小绿茶的手段只有对沈队和大姚那种直男才管用。”海荣一脸高深地说道。
“他们那种直男……难道你不是直男?”谢想容一脸狐疑地反问他。
“不是,我当然是直的。我说的这个直男是个形容词,就是说那种不解风情的男人。我多了解女人啊?”海荣急了,连忙给自己解释起来。
不过他也突然感觉到,像刚刚那样跟谢想容从头到尾分析一遍,思路好像明显清晰了许多,许多疑团都得到了系统的归纳。
“谢队,你难道不觉得吗?”
谢想容放下杯子,脸色也正经了许多,她点点头道:“这个陈青青确实有点奇怪。”
“可现在也没什么证据指向她啊,谢队,咱们应该怎么办,还要不要去调查一下她?”海荣迟疑着问道。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吗?”谢想容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穿上大衣。
“什么?”海荣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们刑警办案不能错过一丝一毫的小疑点,只要你觉得有问题,就一定要调查清楚!”谢想容一边说着一边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
海荣的脸色雀跃了起来,他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跟在后面大喊道:“谢队你等等我!”
谢想容也看出来陈青青有些不对,除了海荣说的那几点以外,还有一点。
之前她在陈家见过陈青青拿过的那个辩论赛冠军的奖杯,后来她上网查了那个全国性的辩论赛,发现还有当年的比赛视频,就找出来看了看,那里面的陈青青自信强势,思维敏捷,能言善辩,非常吸引人的目光,所以也拿下了当年的最佳辩手。可是被带回警局的陈青青却表现得性格怯弱,面对姚长春和沈明源的审问时有时说话还没有逻辑,经常发生遗漏,这看上去很反常。
她怀疑陈青青是在故意示弱,无缘无故的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故意示弱呢?她真正的目的会不会是为了掩盖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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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想容和海荣接着上回的工作,对死者以及陈青青的家属进行走访。上回他们去找了陈青青的父母,这回轮到王爱国了。王爱国的父母早就已经去世,但是他还有一个姐姐,住在比较偏远的下属县级市,两人电话联络过她之后,就约好时间到她家见面。
海荣开车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了王爱国姐姐王爱民家,他们到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家里只有王爱民一个人。
“不好意思,打扰了。”海荣和谢想容很客气地说着进了门。
王爱民正在家里洗衣服,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是很热络,让他们自己找地方坐下后,又继续忙活起自己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