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吗？具体日期还能想起来吗？”海荣继续确认细节。

“叫什么我不太记得了，不过我知道他姓黄，具体哪一天嘛……反正应该是两三个礼拜前的事情，到底是哪天我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好，非常感谢您，这个线索可能会对我们的调查有帮助。您再回忆一下，冯小美还和什么人起过冲突？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行。”海荣继续追问。

冯小丽面色有些为难：“警察同志，你们可能对我姐姐这个人不太了解，她这人性格直，平时总是容易因为小事就起冲突，我们俩小时候一起去煎饼铺子买煎饼的时候，她都能为了摊主少加一点葱花和他争个面红耳赤，但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她从来没和人结过生死大仇。你这会儿让我说，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想容若有所思了起来，事关亲姐姐，这个冯小丽说话还算委婉，她的话翻译过来就是说，冯小美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和她有矛盾的人太多了，说也说不清。

那边海荣还在锲而不舍地鼓励冯小丽继续回忆，谢想容随意地在她的卧室里扫视了几眼。

死者冯小美是家产上千万的公司董事长，家里住着六层的小别墅，但她的亲妹妹冯小丽看上去条件却很一般，谢想容注意到冯小丽床上的被单都已经水洗发白了。而且房子的面积也不大，不然也不会在主人的卧室招待客人。

“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也许会和案子有一点关系……”冯小丽终于在海荣的不懈努力下再次想到了什么。

“您说，所有的线索我们警察都会自己去进行验证，不会把责任推到您头上去的。”谢想容接过话茬。

她的话像是给冯小丽打了一剂强心针，她握了握拳，下定决心道：“其实我姐姐和我姐夫的感情早就破裂了，他们现在不离婚，还生活在一起都是为了两个孩子。其实我姐姐一直都有男朋友，听她说我姐夫在外面也有人了。”

听到她说这话，谢想容和海荣着实吃了一惊，虽说开放式婚姻现在也不算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但是出现在冯小美胡亮这个年纪的中年人身上，倒确实不多见。

“我觉得也许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感情方面的纠葛也不一定……不过我姐姐她男朋友人挺好的，我最近没有听说他们有闹过什么矛盾。”冯小丽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他们从冯小丽那里得到的线索差不多就是这两点，一是有个疑似公司股东的黄姓男子曾经因为工作纠纷和冯小美起过冲突，二是冯小美胡亮夫妻二人实则是开放式婚姻，两个人各自有出轨对象。

快结束的时候，谢想容壮似无意地闲聊了两句：“听说您丈夫也在冯小美的公司上班，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听到这句问话，冯小丽脸色明显僵了一下，撇开视线后才回答道：“也没干什么，他就是在公司打打杂什么的。”

“哦，这样啊，”谢想容把视线从房屋里重新落回冯小丽的脸上，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不管什么工作，公司的董事长是您亲姐姐，肯定平时多有照顾吧，这也挺好的呀。”

“是……是啊。”冯小丽笑容有些僵硬，干笑了两声。

她这么明显的反应连海荣都看出问题来了，不过看冯小丽似乎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他没有继续追问，问完了该问的问题后就提出了告辞。

出门的时候是龚飞龙送两人到门口的，谢想容眼神瞥过他们家门口生锈的牛奶箱，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个牛奶箱都锈成这样了，怎么也不换一个？”

龚飞龙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笑了笑解释道：“没事儿，能用就行，而且我们家最近也没订牛奶。”

“怎么不订了？小孩子多喝牛奶好，你们家孩子应该还在上初中吧，我初中的时候我妈每天都要逼我喝一杯牛奶，所以我现在才长这么高。”海荣在一边插了一嘴。

龚飞龙是个老实憨厚的男人，他两只手不安分地交叉了起来，脸色有些窘迫地说道：“牛奶又涨价了，孩子又要上补习班，又要买教辅资料，家里没有这个闲钱订牛奶。”

“你不是在你妻姐的公司上班吗，她怎么也不多照顾照顾你？”谢想容更好奇了，订牛奶才花几个钱，为什么这个钱龚飞龙都说拿不出来？

听到她提起冯小美，龚飞龙的脸色出现了一丝变化。谢想容耐心地看着他，最终他果然还是没有忍住小声吐槽了一句：“这事我本来不想说的，不过我妻姐这人……嗐，她都三个月没发我工资了，我也不好意思张口跟她要……现在她人都没了，我也不好再说人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