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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口口相传的高中生活本就乏味,开学第一天便就是人手一张试卷,与笔携纸地老天荒。埋头一干就是一整天。

盛奕峣信心满满地搁下笔,准备活动活动筋骨,抬头向左看,窗外的天空也全然被淡墨散开,染成一幅将成未成的水墨画。唯一一缀金黄也似流金般打散在空中,好似刻意又不经意间打破这黑白的世界,出奇又和谐。

他收回目光,准备看看高挂在墙上的那面钟表,算着时间,再检查一次时,才恍惚间发现付栎烊不知何时交了卷,头微偏着埋在臂弯里,深黑色的头发搭在白皙的手臂上,衣领和头发间露出一截细腻白嫩的脖颈,他时不时微调起姿势,扭扭身,光明正大的睡觉。

盛奕峣那属于“王者”的挂在脸上的自信笑容瞬时僵住了。

很快,开学第一天就“熬”过去了。

晚自习,第三节课下课。

铃刚响,付栎烊就提起书包,转身就急着走。

重市的高中一共四节晚自习,走读生是不用上最后一节。

付栎烊经过盛奕峣身边时,就好不凑巧地听见那人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哟,走读生啊?那感情好,寝室里多清静。”说完便直白地看着付栎烊。

付栎烊刚听了半句,脚下就不动了,回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盛奕峣,腿一迈抵在盛奕峣两腿之间的椅子,再使上一力,“次啦”,金属在瓷砖上受重摩擦,发出一阵尖锐的“惨叫”声。

“砰”。

盛奕峣的椅子重重地撞在墙上,一阵闷响,受惯性作用,盛奕峣的脑袋也没能逃过,硬生生的砸了上去,他下意识将双手抬起举在头旁,诧异地把付栎烊从头到尾扫视一遍,回过神颤笑一声:“哟,‘小绵羊’这是要打我啊?”

“小绵羊”也不吝啬,立刻回报给盛奕峣一个“天真”的笑容,一只手搭在盛奕峣桌上,另一只手勾着书包架在肩上,脚往前挪了挪,威胁似的堪堪抵在盛奕峣的裤/裆,死死地把盛奕峣堵在墙上。

他习惯性地把校服拉到最顶,下巴抵着衣领,嘴巴也被遮住,他吐一口气,衣领上就鼓起一小坨,潮热的气流折返扑在付栎烊脸上。他实在是有点不舒服,看着盛奕峣时眉间紧锁,眼神里丝毫不收敛的不耐烦显得他此时凶巴巴的。

“我警告你,把你那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给我收起来。咱们貌似不熟吧。”

盛奕峣愣住,着实被眼前这一幕给惊讶道。可有些人天生就是欠的,盛奕峣很快又回过神,讽刺道:“哎呀,我好怕怕啊……‘小绵羊’这是要吃人了吗?”说完还眨巴眨巴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付栎烊。”

“......”付栎烊偏着头看向他,半晌不开口,最后像是放弃了交流,说:“随你。”

说这话时,少年眉头微皱点,但嘴角的弧度却实在没来得及收拾。他乖巧的小虎牙露出一点白色,语气倒是恶狠狠的。盛奕峣倒是被这样一笑吓得一哆嗦。

“喂,你再不回家我就告诉你妈妈了!”

“随你。”

又是幼年时毫不及忆的一幕。

盛奕峣却又一阵恍惚。

在付栎烊转身的一瞬间,他终于回过神,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拉住了匆匆离开付栎烊。

“喂,说真的,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付栎烊挑了挑眉,眼睛却明显在躲避,他含糊不清:“在梦里?”

“......”

盛奕峣被这句话堵得一阵头疼,他松开了手,闭着眼摇摇头,示意付栎烊赶紧消失。后者只是回给他一个看智障的眼神,走路带风,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最后一节晚自习也终于结束了。

盛奕峣回寝室后,先是叼了个苹果给他妈打了一个他们电话报个平安,将高中第一天发生的大大小小的破事逐一向母上大人汇报。再是拿着他从家带来的零食到本班各个寝室做了个自我介绍露了一个脸。

盛奕峣手提着空空如也的袋子,打着哈欠回到寝室,刚刚迈进半只脚就看到棕毛只穿了条内裤站在寝室里擦头发。水滴顺着头发丝滴下,落下棕毛的锁骨处,再顺着往下流。

“我靠,你干嘛呢?”如此开放的画面吓得盛奕峣连退几步,连忙转过身。非礼勿视,盛奕峣被这别开生面的一幕弄得下意识做出吞咽的动作,强行把惊讶咽下喉咙,冲里面的人大喊道:

“你,你咋不穿衣服?”

“谁没穿衣服啊?”

“这地儿就你和我两人,你他妈自己看看谁没穿衣服!”盛奕峣越说越激动,羞得半边脸似火烧,也不知道在瞎激动个啥,耳根立刻红润起来。

他们这间寝室是三十四班男生的最后一间,四张床没睡满,空了一张出来。付栎烊走读,整个四人寝就两个活人。

“......你转过来吧,我穿了的。”

“穿了个屁!”盛奕峣暴躁地开口,“你穿了屁!你屁都没穿!”

释青叹了一口气,放缓语速,说道:“我穿了内裤。”

“......”

盛奕峣哑口无言,半晌才开口:“啊?”

释青定下手中的动作,简单地把微湿的头发向后一顺,给自己弄了个大背头,把擦头发用的毛巾搭在床头,慢悠悠地从衣柜里拿出睡衣裹上。

“好了你现在可以转过来了,我穿衣服了。”

盛奕峣闻言,只是试探性的转过身,用余光偷偷地瞥了一眼释青,松一口气,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我说你咋不穿件衣服在寝室里溜达?”

“都是男的?有什么看不看的?”释青一脸莫名其妙,看傻子般地瞅着盛奕峣。

“得嘞,你别介意,是我小题大做了......”盛奕峣想想也是这个理,自觉理亏,咂巴两句也不说话了。

盛奕峣麻溜洗漱完,就把自己“大”字型摆在床上,他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实在无聊的慌。盛奕峣翻过身,手撑着脑袋,对着在对面正埋头刷题的释青说:“喂,释青。”

“嗯?”释青很专注,头都不抬一下,转着笔点头,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