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容的目光变得悠远起来,想了想,说道“当时你救了我之后,又怕那些公子们再找机会欺负我,所以就带着我一起玩。那个时候我们每天都在一起,荡秋千,踢毽子。”
他温柔地笑着,“有一次,我们不小心将毽子踢到湖里,你哭着说那时你母后做给你的,我便下湖去给你捞了上来。为了感谢我,你便将皇上御赐的玉佩送给了我。”
话音徐徐散去,良久的寂静。
听完他的故事,千婼的回忆在一瞬间迸发出来,她记起了眼前这个曾经的玩伴,也记起了她送给人家的那枚玉佩。
千婼的心头仿佛有什么抖动了一下,她侧过头去,眼神复杂地看着殷容,嘴唇动了动,一声轻叹声自喉咙深处逸出。
殷容看着她一瞬间复杂起来的眼神,不由得一愣,问道“公主可想起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满是期待。
“……嗯。”千婼顿住片刻,几乎是下意识地回道。
殷容仔细端详她片刻,他想从千婼表情中确定自己这个幼时玩伴,在她心中到底有几分重。
千婼心中却一时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四方馆是专门招待外国使臣或者进京述职的大臣的场所。
千婼二人找遍四方馆,却仍旧不见那三个世子的身影。
“他们……不会是离开京城了吧?”千婼挑眉问道。
要是她真的把这几个世子给吓跑了,那各方节度使又得去找父皇,那父皇不又得在自己耳边唠叨个没完没了的。
殷容一双幽深黑眸牢牢看住千婼,道“应该不会。”
“你怎么知道?”千婼眨眨眼睛,诧异地看他。
“因为……”
殷容的推测还没有说出口,只听他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们在归云亭拉呱呢。”
千婼闻声回过头去,正好对上谢未易漆黑的眼眸,他的眼神异常深沉,平静的眼波蕴含着些许她看不太明白的情感。
与往日不同的是,谢未易今天没有穿水蓝色长袍,而是一袭翩然白衣。
千婼看见白衣的他,微微一怔。
这抹熟悉的身影,不就是她梦中的那个执伞的少年。
“谢未易,你今天怎么换了一白衣?”
千婼只定定地看着谢未易,仿佛想要把他看穿一般。
凝视着千婼看谢未易的眼神,殷容眸子中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黯淡,片刻间恢复如常,问道“这位公子是?”
原来,他并不是个太监。
白衣少年的笑容很清浅,拱手回道“在下定国公四公子谢未易。”
一阵微风袭来,轻轻掠动他额角的青丝。
“阁下也是来跟小……公主相亲的世子?”
谢未易瞥了眼千婼,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千婼狠狠瞪过去,这个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殷容温和地笑了笑,道“在下江菱世子殷容。”
“幸会幸会。”
谢未易少有的正经。
三人并肩前往归云亭,气氛莫名地有些古怪。
“谢未易,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归云亭?”千婼莞尔一笑,她努力想使气氛变得轻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