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放学，送了方又蓝回家，莫斩忆起今日许婷音的缺席，眸色渐深。

要不要去看一看？

左右也无事。

在方又蓝身上留下自己的“专属记号”五芒星，莫斩顺着记忆中前往许婷音家，却在路途中碰见了南晴。

南晴的步伐很小又很慢，仿佛在散步，此时她肩上背着书包，将浏海高高夹起，露出整张脸庞，倒是不像学校里那阴沉的样子。

“怎么这么慢回家？”莫斩见了她，顿时改变心意，嘻皮笑脸地跟在一旁。

南晴看不出喜乐地望了他一眼，先是习惯性闭口不言，后来想起两人的交易，才张了张嘴。

“去妳家坐坐怎样？”莫斩提议。

“不怎样。”南晴撇过头，“你不是该跟在方又蓝身旁吗？”

或许是因为这条小路上的人很少，也不是在学校中，南晴倒还愿意说两句。

“只要确定她是安全的就行。”

莫斩当然不好说自己在游戏中，且对他来说，游戏和真实世界也没什么区别。

“护花使者？”南晴说完，自己嗤了声。

莫斩想了想，认真道：“算吧。”

南晴不再搭话，自顾自往前走。

“喂喂，妳都不好奇吗？”莫斩锲而不舍道。

除了亚伦．莫里斯博士之外，他极少遇到能够互相对话之人，大部分时间都是自言自语，难得遇见阴阳眼，免不了健谈一些。

“不好奇，没必要对鬼的事情好奇。”南晴说的是大实话，许多邪恶的存在会利用人类的好奇心趁虚而入，下场通常不怎么美好。

莫斩点了点头，“说不定，我是来骗妳灵魂的。”

“拿去啊。”

莫斩哭笑不得，只觉南晴还真怪。

橘红色的夕阳照在两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暖意，莫斩虽没有活人的感觉，却也沉浸在悠闲的氛围中，因此没注意到两人走着走着，竟到了……一间警局前？

警局小而陈旧，几位上了年纪的警察在前头坐着，见一名背着书包的高中少女抬脚走来，也不显惊讶，反而和善道：“妳来了！进来歇着，南萧还在巡逻呢。”

几名警察看上去都对南晴很是熟稔，莫斩讶道：“所以……警局就是妳家？南萧又是谁？”

外人在场，南晴不想回答，便放下书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同时拿出卷子写了起来。

莫斩是越来越好奇了，他捋了捋额上的头发，也学南晴在椅子上坐下，张望一会，才转头看南晴的卷子。

“这题写错了。”看了一半，他忍不住指出，“方程式不是这样解。”

他大学的专业是数学，平时也有兼任家教，高中的题目自然难不倒他。

南晴默默停下笔，用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瞪着他。

莫斩摊了摊手，“别那样看，我会以为妳情不自禁爱上了我。”

南晴立即转开视线。

莫斩正要好心教她正确解法时，警局门口忽然走进一名青年警察，样貌爽朗，理着板寸，同南晴有几分相似。

“张哥，我回来了！”青年摘下帽子，同前面的中年警察打了招呼，视线移到南晴身上，玩味道：“唷，晴晴，今天还带同学来？”

南晴的目光与青年对上，淡然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波动，她放下卷子，朝莫斩看了眼，接着对青年摇摇头。

青年意会，微笑着颔首。

张哥疑道：“今天不就晴晴一个人？你瞎说啥呢？”

“说岔了，”青年笑道：“我是说怎么没带同学来呢，晴晴每次都一个人来，有时候也希望她带个朋友来嘛。”

张哥道：“这警局一般人才不愿来。晴晴多乖巧的一个小姑娘，要不是她是你南萧的妹妹，估计一辈子也不会到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