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很少听阿涑唤她娘亲了,他说他想保护她,成为她的依赖。
傻小子,自己还是个小豆丁呢,还想保护她。
她心中一软,从小孟那里出来后的阴霾一扫而过。她蹲下来摸摸他的头:“怎么了阿涑?娘亲在呢。”
小小的胳膊抱住她的脖子,阿涑在她耳边闷闷地说:“我想你了。”
阿黎整颗心都化了,顺手把他抱起,呵呵地笑了:“娘亲也想阿涑。”
“是不是累了?别管小孟的活儿了,她自己的工作等她自己来做。”
“嗯。”
阿涑在她怀里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两边耳朵都红了。“快放我下来,会被人看到的。”
阿黎闷声发笑,难得看到他害羞的样子,也不难为他,“知道了,我的小大人。”
一落地,阿涑赶紧整了整衣服,往四处看看。小手掩着面具咳了两下,转眼又变成了一副镇定的模样。
阿黎又是一阵发笑,但见阿涑有些快维持不下去了,只好转移话题道:“娘亲的假条批下来了,等人间天亮了我们出去玩儿好不好?带着阿暮一起。”
“阿黎不工作了吗?”
“有阿涑的帮忙,阿黎的工作已经超额完成了,咱们可以休息好几年了。”
说着阿黎就嘿嘿地笑了起来。
阿涑不忍打击她:“人间的时间过得太快,真算起来阿黎只有一个月而已。”
闻言,阿黎整个人都焉了。对呀,她怎么忘记这点了,桑心!
…………………………
自当今圣上登基,立国号“商元”,治国齐家革旧立新,人才辈出。
商元早已不是曾经各国垂涎欺压的小绵羊,在新制的推广下,举国上下欣欣向荣,逐渐展露出羊皮下尖利的狼牙。
邺城,就是成州内以吃喝玩乐出名的城市。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通过了审查,在人流量巨大的官路上不紧不慢地行进着,最后停在整个城内最大的一间酒楼前。
赶马车的是个年轻男子,只见他左右瞧了瞧,然后朝车内道:
“爷,人太多了,马车都没处儿停,只能往后门了。”
车内的人低沉地“嗯”了一声。
刘爷自从四年前晋升为“最品楼”的掌柜,就仿佛走上了人生巅峰,点银子点到脑壳晕,还勒令手下人必须称他为“爷”。
天天好吃好喝,原本健硕的身材硬是发了福。
尤其这些年邺城高速发展,“最品楼”的客户也是络绎不绝,都说人一多就容易坏事。
他不得不亲自盯着手下人做事儿,看到偷懒墨迹的他就忍不住要呵斥几句。
刚刚帮着给三楼跑了几趟菜的刘爷,歪在楼梯下喘着粗气儿,捶了两把腰上的肥肉,看着人声鼎沸的大堂不禁两眼发黑,开始怀念从前柜台面前打瞌睡的日子。
“刘爷!刘爷!”
这时从后堂跑来一个小厮,这少年小厮正值变声的阶段,那破铜嗓子喊得刘爷一阵阵牙疼,没好气道:
“干什么干什么!大呼小叫的我都替你难受!”
变声少年半天喊不出个好声儿,憋得脸都红了,一紧张更是说不出话来,最后索性丢给他一个牌子。
刘爷正准备好好教训他,突然瞪大了铜铃眼,见了鬼一般拿着牌子的手颤了起来,这回反倒是他变成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