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发现时已经太晚,钱小小有心赶人,卢刚百般劝说,“人多力量大”、“贸然赶人,寒了大伙的心了”,弄得这钱大当家竟也没了主意,要说撕破脸面,自己下不了这个决心,只是再有投奔镖局的豪客,却是一概谢绝了。
要知道这任何生意要做好,内部竞争机制必须完善,众镖头引荐来的熟手和各地投奔的好汉不得入门,而沈律弄来的人,不仅出工不出力,反而四处搅合捣乱,败坏扬威镖局名声。
今日门前一幕,就是扬威镖局现状最好的写照。
沈伉听完钱小小的话,心中已是了然,心想这沈律倒是耍的好手段,趁自己不在家中,利用卢刚欺负钱小小,把这扬威镖局弄得是一团糟。
接过钱小小手中账本翻看,沈伉暗暗心惊,自己离开一月,走通了京杭一路的买卖,家中沈律卢刚这么一搞,却是弄出了好大的亏空。
目前镖局内镖头就招了四十七个,镖师八十八个,摊子铺得这么大,所需的厨伕仆役数量也是相应增长,已有二十七人之多,若再算上林常浩、黑旋风等人,每月光月钱的支出就要两千余两。
人多了,吃住的开销也必然增长,自己辛辛苦苦护了十万官银去京师,镖利不过三千两,最后都进了沈律的腰包了?沈伉气闷于胸,竟不知说钱小小什么好了。
“三爷,家中老爷有请。”沈伉身后忽然传来卢刚的声音,沈伉纳闷:沈禄要找我?自己这前脚才回到家,后脚他怎么就知道了?
一丝狡黠的笑容在卢刚脸上一闪而过,却没逃得了沈伉的眼睛,好啊,你们主仆二人合起伙来算计老子,看老子如何炮制你们。
沈伉回到沈府,进入议事厅,就见沈禄此刻正坐在太师椅中,闭目沉思,沈律站在一旁,垂手而立。
听到脚步声,沈禄微微睁眼观瞧,见是沈伉,脸色一沉,冷冷说道:“你做的好大事啊?”
“不知父亲大人所说的是什么事?”沈伉倒是不慌,不知沈律如何编织的罪名,当下反问沈禄,也好见招拆招。
“什么事?”沈禄低沉的声音不怒自威,从身边案几上拿起一本册子摔在沈伉面前,说道:“你用这么高的月钱雇了如此多的武者,意欲何为?我把镖局交给你,是为沈家拓展事业来着,可不是给你沈三公子阴蓄实力的。”
沈伉这才明白沈律的反击套路,先派人混进镖局亏空了自己的银两,回头再到沈禄这里告自己大肆扩张势力。这沈禄作为一家之主,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家里有势力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他才会用财色架空自己三个兄弟,才会迟迟不对继承人的事情表态,努力平衡打压着各方的势力。
穆大力等人虽然明面上靠向沈律,暗地里却依旧牢牢地掌握在沈禄自己手中,所以这沈律和沈伟再如何蹦跶,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而这沈伉……对于沈禄来说,实在是一个变数,从小自己就没正眼瞧过这唯唯诺诺的孩子。谁知如今的沈伉变了,变得自己看不懂了,看不懂的东西最可怕,所以当沈律拿着这账本来找自己的时候,虽然只不过百十来人,沈禄也已暗暗心惊,当即让人把沈伉叫过来臭骂一通。
“父亲大人息怒,重金招人不过是儿子镖局新开之时,解决燃眉之急的一种手段,”沈伉也不分辨,朗声回答沈禄:“十天之内,我愿将镖局办事的武人,裁减至五十人。”
五十人……沈禄心中盘算,这个数量对于一个镖局来说,并不算多,当即缓和了语气,说道:“好吧,就如你自己说的办吧。老三,可别说为父没有警告你,以后有什么事都要提前禀告于我,不要自作主张。否则,你手上的生意我随时都可以收回来。”
“知道了,父亲大人。”沈伉恭敬地对着沈禄拱拱手道:“此外,儿子希望父亲能指派一名管事的掌柜,帮助儿子打理往来的账目,避免再出现这种入不敷出的情况发生了。”
沈律心中一惊,这沈伉搞什么幺蛾子,把财政大权交还到老爷子手中?要知道沈府各家的买卖,除了按季度需要向家主报账之外,家主一般是不插手的。
沈禄此刻却是心中一喜,说道:“那好,府内的陈管家办事十分得力,就派他去帮你管理账目吧。”
沈伉察言观色,知道沈禄放心了,自己主动将财政权力交给他的人,沈禄怎会不欢喜?沈伉心道,与其我留着沈律派来的卢刚到处掣肘,不如顺水推舟,换成沈禄的人,以安其心。
不过接下来,卢刚你可就没有用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