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巫山山脚下的一处金色帐篷里。
魏仪脱下染血的战袍,褪下中衣,背过身,露出一道斜深的刀伤,伤口紫红,狰狞外翻,极为可怖。
若换做常人恐怕连看都不敢看,哪里还能做到端王世子这般镇定自若,面不改色。
一旁的谭湘君看着魏仪健硕的身型不禁啧啧两声:“这就是穿衣有型,脱衣有肉了。”
谭湘君狭长的狐狸眼眯了眯,伸手按了按臂上铁块般的肌肉:“这爆发力……啧啧……委实浪费了。”
魏仪抿唇不语,当他不存在。
天冬小心仔细上药,又重新取一身袍服捧给魏仪。
魏仪接过开始穿戴。
谭湘君眨着桃花眼,低笑道:“殿下,您还没碰过女人吧?个中滋味哟……”谭湘君又用力按了按臂肌,摇头叹息:“……委实浪费……”
正缩在一旁打盹儿的八角睁开眼皮,撩了一眼笑得贼兮兮的谭湘君,插嘴道:“爷,您这是赤果果的嫉妒。”
人家世子殿下是多骄傲的人,那叫洁身自好,不喜欢的女子一概不碰,想让世子殿下喜欢上的女子,那得多难寻!
主动投怀送抱,自荐枕席,得空就往跟前凑的贵女被世子丢出去多少,有一个被世子正眼看过吗?八成都不记得她们是谁,长什么模样。
连尊贵的公主求着殿下看,殿下都不看一眼,能真正入眼的女子又有几个?
哪像他们家世子,去找女人,专挑私窠子、勾栏院找那些庸脂俗粉,趁人家熟睡,丢下银票就跑,很怕沾身甩不掉。
谭湘君看向魏仪轻抿的薄唇,到底不敢再放肆,扭头对着八角瞪眼:“一边去,读没读过书,还赤果果……回去就给你请个教书先生!”
八角听了吓得困意全飞,连忙摆手:“别,奴才宁可去马厩刷马也不读书。”
谭湘君嘿了一声:“瞧你那点出息。”
谭湘君说完转过头再看时,世子殿下已穿好衣物。
魏仪头戴玉冠,身穿金龙江牙海水石青蟒袍,登上祥云黑履,腰系金厢宝石闹装。
谭湘君紧紧盯着还在魏仪蟒袍上轻荡的宝石闹装。
如此玲珑花样的绦环他已经看中多时了,奈何只有皇族能佩戴。一想到这宝石闹装他只能看不能戴,谭湘君心里就泛酸。
八角嘴角抽了抽,他们家爷的嫉妒心又开始作祟了。
谭湘君瞪了挤眉弄眼的八角一眼,轻咳一声,道:“我们还能赶上承恩大婚吗?”
魏仪坐下擦拭长枪,凝眉冷然道:“能!”
正坐直身子侧耳倾听的八角,不禁松了口气,世子说能那就一定能。
他可不想再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他们爷的那些粉头,八成也弃君而去,另投他人怀抱了。
谭湘君问八角:“知道西宁侯大婚的日子吗?”
八角瞪圆了眼睛摇头,他日日夜夜与爷在一处,爷都不知道,他打哪知道去。
“听说两府已万事俱备,只待西宁侯回京了。”
进来的常霖说着,捧出一长方锦匣,禀道:“常勇遣人快马加鞭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