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遇刺,朝中大乱,招夫祭奠推后,各部大臣紧急召见,争论招夫事仪是否如常进行。
四位丞相当前一字排开,身后文武两派朝臣两两排开。
林蹊成名最早破例成为当朝右相,也是当中最为年幼的,寡言少语;颜老身为朝中元老,稳重老成,欲退辞官位;凌海身为皇室外戚,虽为丞相,但徒有挂名;杨烈同颜老乃一齐入的官,虽已年迈却依旧心系朝事,只是有些力不从心。这般看来,虽有四相实则大权大部分在林蹊手中。
李恩玉端坐在位上,面色平淡道:“此次事件,众臣民有何看法?”
一片悄然,无人上前作答。
程将军生前襟怀坦白,负气仗义,谁也不曾料到他会行刺,如今程家诛灭惨无人寰,其中的曲折让人不寒而栗。
李恩玉翻了翻手边的奏章,淡淡笑道:“朕觉着颇有巧合,不妨先将事情调查清楚,再行招夫之事,如何?”
为首那位月白朝服的绝世男子迈出一步,对着李玉恩微微屈身:“臣附议。”
当朝最为权贵的右相已开口,众臣自然无话可说,只是大家面面相觑,先帝遗留满朝老臣不就是等着他们的儿孙入赘皇室,已经延后数年,可此事一出且又要延后不知还要多少年岁了。
无人接话,朝堂上的氛围顿时紧张起来,就在此刻苍老沉稳的声音打破了这片静寂:“陛下。”
原本沉默的杨烈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已过及笄之年,此事却又蹊跷,望陛下尽快查明此事后,如常进行招夫大事。”
林蹊染着黑的眼眸徒然一动,一张素白的玉颜上看不出喜怒。
不轻不重,含糊不清的话语,听不大出是赞同还是否定,可杨烈一向气度稳重,不会无缘无故吐出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语。
林蹊看着姿态笔挺身着玄黑朝服的杨烈,陷入沉思。
杨烈这番说辞完,大殿内臣子纷纷上前附议。
“望陛下尽快完成招夫大事!”
“陛下,臣等认为尽早招赘皇夫,皇室也能早些繁盛!”
“陛下……”
一时间大殿内纷纷糟糟,林蹊手拿笏板挡住了俊颜,神色淡然依旧,只是脑中已经开始飞快的推演,在众人看不见的暗处,那双深邃幽暗的黑瞳一阵浓烈的墨色纠缠……
走出朝堂,扑天照射而下的艳阳驱散身上笼罩的寒气,这才察觉到一丝暖意,林蹊抬头望了望日丽风清的天色,抬脚往宫外走去。
回到云轩阁,手持小豪,看着满案的公文却毫无思绪,眉头紧蹙,门蓦然被推开发出声响来。
安梣端着托盘,略微尴尬的看着林蹊,原本只是想偷偷摸摸的进来,谁知忘了门槛高度,一个踉跄直接撞开了门,幸好手中的汤水没洒。
书桌上堆满了文案,林蹊盘坐在一旁的案几边,正好迎着安梣进了门,瞧见小人兀地闯入,面色有些诧异。
林蹊无声叹息,皓腕一动,将小豪放下,清雅的声音飘渺如烟,“有何事?”
安梣讪讪笑着,来到案几旁跪坐下,将托盘放置案几上的一角,将一碗汤水端上,“做了些糖水,这次我少放了些蜜糖,应该没那般甜了,你尝尝?”
林蹊垂下眸子,盯着面前那碗飘着热气的汤水,接过轻抿一口,转而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