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凌晨。
在一片雾气朦胧中,一艘高大的邮轮缓缓驶入港口。
经过了两天两夜的海上行程,现在,邮轮终于就要停靠港口了。
站在栏杆上,杨名万、黄飞凤、杨洋得望着越来越近的城市高楼,忍不住兴奋起来。对于生活在内陆城市的他们来说,大海有一种特别的新奇感。然而,两天两夜的海上之行,让他们多少显得有点枯燥无味了。邮轮上该耍的东西都耍了,该吃的东西也都吃了。现在,看到港口出现的高楼,又让他们有了一种回归城市的感觉,情绪也跟着兴奋起来。
只是,杨名万感到有些不安的是,自己竟然有些咳嗽,昨天晚上还有点轻微的发烧。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水土不服,不适宜海上的生活。
远处的高楼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高大,这是泰国的另一座城市。
腊月二十八,早上8点,刘珊珊和柳雪等一群护士从W人民宾馆出发,乘坐专用的考斯特车辆,来到了W人民医院。
对于刘珊珊来说,W人民医院是熟悉的。她在这里工作了好几个年头,只时候对于从外地来W市支援的柳雪来说,还是第一次到这家医院。
经过了一天的离婚和实战培训,现在,她们就要正式进行交接班上岗了。
正式进入病房之前,需进入更衣室,穿好三级防护服。
第一步是洗手,第二步是戴圆帽,第三步是戴防护口罩,第四步戴第二层圆帽,第五步戴外科口罩,第六步是戴护目镜,第七步穿防护服,第八步戴手套,第九步戴鞋套,第十步是再戴一层手套,第十一步是再穿一层鞋套。如此繁琐的穿戴过程,需要20多分钟时间,口罩、防护服、手套、鞋套,都是穿戴两层。旁边有专人负责予以协助更换。
刚穿戴完毕,突然一个主管走进来,对大家说道:
“根据我们的最新消息和要求,每人都必须穿戴好纸尿裤。”
柳雪第一个叫出了声:
“啊?”
刘珊珊没有出声,她知道,眼下既然已经进入战斗状态,那一切都得按照战斗状态来进行。
穿戴成人纸尿裤,一是因为上班时间长,上班期间很忙,没有时间上厕所;二是因为可以节约防护服。因为防护服是一次性地,穿戴使用之后,就不能重复使用了。
仅此一点,大家就理解到了这次战斗的重任。
所有的穿戴必须从来,只是多了一道工序:穿纸尿裤。
成年之后,刘珊珊和柳雪都没有穿成年纸尿裤的经历,这是第一次。
纸尿裤结构上从内向外分为三层,内层紧贴皮肤,由无纺布制成;中间层为吸水绒毛浆,添加有高分子吸水剂;外层是不透水的塑胶膜。
穿上三级防护服后,刘珊珊照了照镜子,一种职业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此时此刻,她不由得想起了南丁格尔。克里米亚战争时,她极力向英国军方争取在战地开设医院,为士兵提供医疗护理。她分析过堆积如山的军事档案,指出在克里米亚战役中,英军死亡的原因是在战场外感染疾病,及在战场上受伤后没有适当的护理而伤重致死,真正死在战场上的人反而不多。她更用了圆形图以说明这些资料。南丁格尔于1854年10月21日和38位护士到克里米亚野战医院工作,成为该院的护士长,被称为“克里米亚的天使”又称“提灯天使”。
直到今天,世界各地还在评选护理界的南丁格尔奖。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原本,刘珊珊、柳雪……都只是单个的个体,每个个体的光芒是微弱的,力量是微小的,可是,如今,她们聚集在一起,就能相互鼓劲、相互打气,力量就会得到提升。
再次穿戴完毕之后,柳雪照了照镜子,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反正戴了帽子,就看不见头发了,这样也挺好的。”
柳雪爱美,这是她留给刘珊珊的第一印象。
回想起昨天剪掉头发时,她还哭鼻子呢,再看看她现在的模样,好像把昨天哭鼻子这事儿早就忘了,刘珊珊的心里,也不由得感到欣慰。
一旁的护士拿过一支笔,在每人的胸前和背面,都要写上每个护士的名字。轮到给柳雪写时,刘珊珊调皮地拿过笔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