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望月把笔记本电脑装包里,随身物品也装好,再把窗户关上,断电,换衣服鞋子,关门,下楼。
今天明天休息,她这是出门回家。
秋望月用厚重的围巾挡住大半张脸,几乎只露出两只眼睛,戴着厚毛线帽子、手套,把自己裹得严实,疾步在路上。
冬天基本靠抖的南方,穿再多也没用。看着并不凛冽的寒风,却能吹进人的骨子里。
其实她是个很畏寒的人,只是她性格坚韧,比较能忍。
秋望月走到车站,坐上从林桂开往朔阳的班车。
拿出手机给凉凉和白云女士发微信,告诉她们,她休息两天,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秋望月的嘴角上扬一个极淡的弧度。她弟弟应该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着她了吧?
想到她乖巧可爱又有些顽皮的弟弟,秋望月脸上挂着温沉的笑意。
每个人都有故事,或平淡真实,或惊心动魄,她也不例外。
比她小三岁的弟弟就是她的执念。
她弟弟秋星辰在五岁时烧坏了脑子,智商永远停留在孩童时期。这是她心中过不去的坎,想到就是血淋淋的剜心之痛。
因为姐姐的失误,弟弟的一生都止步于童年。
秋望月眼神迷离地看着窗外,神思飘回到她八岁时。
她八岁,弟弟五岁。
一个下着毛毛细雨的冬夜。
晚饭后,她弟弟和往常一样出去和邻居的孩子玩,回来后便嚷着冷,她给他脱了外套,让他躺在被窝里暖身子,就继续做作业。
当时家里只有姐弟俩。
她奶奶病了,在住院。他爷爷做给姐弟俩做好饭让他们吃着,就带上给奶奶准备的晚饭去医院照顾奶奶。
她爸爸是警察,那时正在跨省抓罪犯,连接几天没在家了。她妈妈在学校给学生补课。
一个八岁的姐姐,自然也不会照顾人。弟弟喊冷,她就让他躲被窝里睡觉。
因为发热不能得到及时降温,造成大脑缺氧,损伤了神经。本身神经系统就还未发育成熟,而小儿的病情又变化太快,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会造成很多并发症。
此后,便开始了漫长又绝望的求医问药。
“小姑娘,到站了。你没事吧?”司机大叔看到还有一个乘客没下车,便走过来问。谁知这姑娘一脸的泪痕,似是有什么伤心事。
秋望月的神思给司机大叔拉回现在:“我没事。谢谢你。”拿好自己的东西下车。
下了车后从包里翻出纸巾把脸擦干净。
家离车站不远,从车站坐一块钱的公交车,下车后就差不多到家了。
听到手机响,拿出来看一下,是州广的号码,不认识。想了一下,接通。
讲了一会儿电话后,心情好了大半。放好手机,脸上挂起微笑往家走。
到家了,果然看到自家弟弟在院子的长椅上坐着等她。
当看到她的身影时便飞奔过来:“姐姐、姐姐。”
秋望月快步走向他:“星星,别跑那么快。”
秋星辰带着一脸惊喜,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把毛茸茸的脑袋凑向她:“姐姐、姐姐,我可想你了。你都好久没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