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的功夫怕是太过小看他们了,”少师淡淡的道,“特木尔部就算在漠北,也是我王的一块心病。野蛮,能骑,善射,好斗……往往挑起各种事端,是出了名的疯狗,一旦被盯上,势必得撕下一块儿肉来。”
“是么?”长卿不置可否一笑,随即垂了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华乐掀了窗帘一角去看外头的情形:
天色将曦,除了最初的一阵箭雨已经过去,有悉悉索索的人影从密林中出来。
为首一人深色裘袄,背上背着一把重弓并一个箭囊,手持一把弯刀,开锋的一道刀刃在这将明未明的天色中划过一道锐利的光,刺得人眼生疼。
浓眉深目,发须绒乱,昂藏七尺。
华乐暗暗思忖:他如此模样,守关将士如何能放他进来?
思忖间,这人已经走到亮堂处,身后跟着的众人也都一一从山林中现了身形。
他们皆是羊皮裘衣,身负重弓,手中还拿着和首领相类似的弯月砍刀,浑身上下扑面而来一股荒蛮之气……
野蛮、荒凉、嗜血,和最初那人手里那把弯刀何其相像。
“你们是什么人?”驭马的兵将迎了上去,在对方首领丈余处厉声呵斥,“此乃大宁禁军,长安骁骑营所属——你们拦截在此,受何人指使?”
为首那人抬眼:“我,呼和儿,特木尔部叛族人,今日向天受命,来取你等性命——漠北之额尔德木图、大宁之卫华乐……出来领死。”
“呼和儿,”少师轻轻一叹,“原特木尔部少族长,后率特木尔部族民反叛而出,使特木尔部分裂,一部分还留在特木尔,一部分成了沙匪,往来草原沙漠、大宁漠北之间,现下的他们与流寇无异。”
非灾年的流寇比灾年的流寇要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