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商看着六爷的脸:“六爷,你有没有什么治失忆的药?”
“怎么了?”
“我感觉我遗忘了很重要的人。”
六爷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徵羽。
徵羽的侧脸冷峻,表情莫测。
六爷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丫头,有时遗忘才幸福。”
楚清商看着六爷坚定地说:“六爷,我想记起。”
“为什么?”楚清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徵羽冰冷的声音打断。
“嗯?”
“我问你为什么。”徵羽的模样是楚清商从未见过的,此刻的他似是有些失控。
“徵羽,这是我的记忆。”
“可你把它忘了不是吗?”
“我想拿回。”
徵羽攥紧拳头,恨恨地说:“楚清商。”
徵羽像是要发怒。
此时,天空中一道闷雷响起。
徵羽的声调突然变得很忧伤:“你不是想知道我瞒了你什么吗?”
楚清商看着他。
徵羽没有看楚清商。
他说:“天雷。我那次受伤就是因为天雷。”
楚清商看着徵羽的眼神更加不解。
徵羽察觉到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他应该说什么呢?他还能说什么呢?
“本该打在我身上的天雷?”
徵羽沉默不语,但是他万分希望此时的楚清商是不那么聪明的。
楚清商接着说下去:“你骗我说闭关修炼假的,骗我找到什么好地方,你被人袭击是假的。你替我受刑,差点死去,对吗?”
问到最后,楚清商也不禁带了几分颤音。
“我为什么要受天雷呢?”
“我也不知道。在我把你接回我的狐狸洞后,有个白衣的,带面具的男子跟我说,二百年后你有雷劫。”
“二百年?”
“对。不是八百年。”
无数道影像重合在一起,那个人,叫她“沐沐”,白衣,戴面具,法术呈蓝色,知道她八百岁的时候会有一劫。而且她每次想起关于他的事情时,心或多或少会抽疼。
“他叫什么?”楚清商问。
“我不知道。”徵羽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但我从他的眉眼中隐约感到你对他的意义重大,甚至超乎于生命。”
楚清商有点后悔追问下去了。
如果事情的谜团全部解开,她想,她或许会承受不了。
六爷静静地听他们俩的谈话。孩子们的事情他不好插手,他们有自己的处理方式。正当六爷无意识看往远处的时候,楚清商腰间的小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丫头,你哭过了?”
“应该是。”
“嗯?”
“我并没有要哭的想法,只是……”楚清商不知道该怎么言说那种感觉,“很自然地落泪。”
徵羽听到这句话,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楚清商只把他当家人,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如此天性凉薄,明白了为什么她宁愿逼问他,也要知道一切。
她并非凉薄,只是满腔的热情都给了另外一个人;她只把他当家人,是因为有些爱人尽管记不起来,但对他的爱早已刻入骨髓。
徵羽,妖界共主,输了。
但是他并不怎样伤心。
或许是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