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城西北有一座山,山不高,不足千米而已,却不小,纵贯东西南北方圆七八百立,横卧在云阳盆地西北一角,在一马平川的沃野的衬托之下倒也有几分巍峨挺拔。云阳地处平原,很少有这样险峻的高山,一旦有了便成了谁都要到此一游的地方。尤其是乡间野里盛传北鼎山的有一位传奇的道长,年代久远,道长俗家姓啥名谁以及生前身后事都已无从问津,北鼎山却因了他的一段仙缘成了一座小有名气的道家名山。无论谁来云阳,若是没去过北鼎山一趟,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到过云阳。
前些日来了一位大客户,来头不小,办完正事之后,无意中提及北鼎山。白敬轩心中了然,便提议客人多留些时日,择日同游北鼎山。客人假意推托不下,便留了下来。昨天见天气不错,白敬轩便推了些不重要的工作,陪他走了趟北鼎山。
正值深秋,山上一树一树的枫叶被秋风一刮,红得那叫一个鲜艳夺目,惹得客人不住地赞叹。白敬轩看着那漫山遍野的红,有些记忆呼之欲出。
记得那年,他病愈后返校,整日郁郁寡欢,赵墨涵那时候还不曾是他的谁,两人那时候的关系充其量不过是相熟的朋友,只不过这个朋友显得过分热情了些,隔三差五总会来找他借书,借完之后也不会马上离开,有一句没一句地随便闲聊几句,多是些无关痛痒可有可无的话,多数时候都是她说他听。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他也总是听不腻。渐渐地他发现,只有在和她相处的那些时候,由于过去的经历和生活的压力造就的那些不安、困顿和焦虑才会少一些。明明是前一晚还在熬夜工作的人,第二天却能容光焕发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种勃勃的生机让他的悲天悯人显得有些矫情。一来二去,他对她的经常造访倒是有了些小期待。虽没明说,两人却默守那个无言的约定。一到那个时间,她就会准时出现在小花园的小亭里,而他也总会不偏不倚恰巧从那里经过,就好像是不经意的邂逅,却从不曾有过偏差。但是那天,他爽约了。
大学的校园里课程没有那么紧张,学校没有教课安排的时候,有时候学生们会自发组织一些活动来活跃气氛。那一天,天很蓝,风很轻,云很薄,白敬轩安安静静地在宿舍里捧着本书消磨时光,一边等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正看到尽兴,忽然手上的书没了踪影,一抬头,已经在同宿舍的秦阳手里。
“别看了,敬轩!今天你必须得跟我们一起去。”
“我有事!能不去吗?”
“是哥们儿吗?是哥们儿就别推辞。”
其他人也附和道。
“这都第几回了,开学到现在,不管是班级活动还是宿舍活动,你一次都不参加,说不过去吧!”
白敬轩还在犹豫,其他几人已经等不及,一人一边,拖着胳膊把他拽出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