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它裱起来。”乐承荏开玩笑地说。

“裱起来放在哪？”

“就放在这里，”乐承荏说着又指了指空荡荡的屏风，“这里也很好。”

换作平时，他可能不会像这样跟她交谈，但此时他就想多说些话，来掩盖他此刻心中的慌乱。因为不知为何，有她站在一旁，这种心悸的感觉越发地猛烈了。

乐承荏认真地看着画时，一旁的闻人袭脸上写满了担忧。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问道。

乐承荏猛地一僵，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了回去，“你怎么这么说？”

“你说话根本不看着我的眼睛，”闻人袭俯下身子，侧过头看向他，“更何况，你刚才回答我的问题时，你根本没有否认。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

“你这张面具带了多久了？”乐承荏顾左右而言他。

“从我来到这里便一直使用着，我每日都要进行保养，”闻人袭想了想，“算算日子也该重新画一张了。”

说着，她把沐灏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原本的模样。她的一双眼睛柔美明亮，眉骨高挺，五官如同湖水一般深邃。樱桃般的朱唇微微嘟起，直挺的鼻梁略有弧度，白皙的肌肤在红烛映衬之下，白里透红，赛雪一般的无暇。

“你看，这个人皮面具也是我画的，这个鼻子……乐承荏，你做什么？”

闻人袭正兴高采烈地说着，一旁的乐承荏拿出了放在抽屉之中的半面面具，温柔地扣在了闻人袭的脸上。

“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脸，这会让我心里很乱。”乐承荏认真地说。

闻人袭僵在了原地，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嗯？”

“今天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乐承荏注视着她的双眼，“我现在确定绝大多数是你。”

闻言，闻人袭的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简直要喘不上气。她在紧张吗？这是为何？

“乐承荏，你喝醉了，”她深吸一口气，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把脸上的面具摘掉放在了一旁，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有些发热，走吧，去寝殿。”

最后，她还是选择强行恢复了理智。一切都还没有定数，她并不想牵扯于尘世的情感，只能克制自己的头脑，不多想什么，也不妄图什么。

乐承荏明白她在装傻，但没说什么，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仪德宫之中，苏皇后夜不能寐。她忧心忡忡地坐在床边，拿着手炉不停地转动着。

“娘娘，都处理好了。”她的大宫女走了进来，向她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