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空穴来风,”沈贤妃缓缓地说,“承荏就算是有龙阳之好,连你这个母妃都没看出来,又是何人关注到的?又是何人对承荏如此不怀好意地关心着?”
“若要这么说,那必定是太子无疑。我至今还记得这些皇子还在宫里的日子,那阵子可真是热闹。”向淑妃回忆着过往,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
北边的皇子府,曾经住着乐承芃、乐承芾、乐承荏三位皇子,其他的皇子未满十岁都居住在母妃的宫殿里。因为年龄相仿,所以他们经常在一起玩闹。由于陛下的厌恶,所以乐承荏只有六岁时便被放到了那边,乐承芾病弱常年不外出,乐承荏一个人弱小又无助,少不得受这些皇子们的欺负,但他偏偏又是个要强的孩子,每每受了伤也只是一个人在府里默默地养伤,或者是去找乐承芾,根本不跟她说一个字。出于心疼,她只好去得更勤一些,以免乐承荏被欺负。
那一日,她坐在凉亭里面偷偷地看着那些皇子们在放风筝。他们手中尖锐的丝线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好在乐承荏还小,倒也没人让他去放风筝。乐承荏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孤零零地坐在一旁,一直观察着这场与他毫无关系的游戏,直到风筝线绷得厉害,直接从中间断裂开来。
那风筝飘忽不定,最后缓缓地落到了不远处的御花园的树林中。
这一年乐承芃十七岁,是皇子之中最年长的,也是说的算的。
“乐承荏,去捡风筝,捡回来我们就带你玩!”乐承芃拦下了要去捡风筝的太监宫女,大声地对乐承荏喊道。
乐承荏呆呆地看着乐承芃,没有吱声。
“你听不懂吗?”乐承范因为被于昭仪教导,从小就是乐承芃的跟班,此时更是兴高采烈地帮衬着他。
“你怎么不让乐承藉跟乐承若去捡?”乐承荏冷冷地看着乐承芃,带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恨意。
“因为只有你没有母妃,听懂了吗?”乐承范一脸骄傲地走到了乐承荏的面前,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胡说,我有母妃,也有母后。”乐承荏听见了乐承范的话,像极了一头炸了毛的狮子,愤怒地嚷了起来。
“你母后已经死了,而且你母妃也不是你亲母妃。你就是天生差了我们一截!”乐承范见他居然胆子大了不少,不由得也动起了怒,咄咄逼人地看着这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乐承荏。
“你们不要吵了,”乐承若这时打了圆场,赶忙站到了乐承范与乐承荏之间,“让父皇听去了又是一顿责罚。”
乐承范显然很忌惮这句话,乖乖地让身边的太监去捡风筝了,只是用目光狠狠地剐了一下乐承荏。乐承藉一直沉默不语,见乐承若有意劝和,便看了一眼乐承范,又看了一眼乐承荏,然后淡淡地开了口。
“乐承荏今日被先生夸奖了一句比我们聪颖,他才只有六岁,这传到父皇耳里我们就不会被责罚了吗?”
这句话就像是干柴之上的火星,众皇子听了都再次将怒火点燃了。
“说的是,如此说来今日非得教训他一次。”乐承范听了乐承藉的话再次把目光投向了乐承荏,就连想打圆场的乐承若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说着乐承范挽起了衣袖,气势汹汹地靠近了乐承荏。
向淑妃看着眼前的情景,急急忙忙要冲上去保护乐承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