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看着两筐菜,垂着脸,哭丧丧的挨家挨户走。
烟雨的江南水乡,偏僻安静,民风淳朴,她在这里住了三年,心境也好了不少,书房内都是一张张裱起来的字画,三年的时间,依然与他的字迹有了八九分的相似,只是那画中黑袍墨发的少年眼中的神情,她怎么也画不出来。
她举得清茶愣神的时间,手机响了,她接起。
“喂,阿瑜,老爷子病发住院了。”
她手一哆嗦,“好,我马上回去。”
她心有些突,爷爷年岁已高,终日盼着她回去,怕是被她给气病了。
橙子回来的时候温瑜正提着皮箱放进车里,她疑惑,她这刚出去一会,什么情况。
“上车,我们回江宁。”
橙子眼神一亮,立刻坐进车里。
江宁医院。
病房内,她推门而入,老爷子此刻躺在病床上,坐在一旁的沧羲正陪着他聊天。
见着温瑜来了,老爷子板起脸色,耍起小孩子脾气。
她自知理亏,赶忙上前认错,“爷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您打我骂我都行。”
“你还知道叫我爷爷啊,不是不回来吗!”老爷子没给她好脸。
“爷爷,我再也不走了,就陪在您身侧。”她这次回来是真没打算在走了,爷爷年岁已高,身边也没有个伺候的人,以前是她疏忽了。
老爷子将信将疑,“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她点头。
“你发誓。”老爷子要求一个保证。
“我发誓,爷爷,我再也不走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没在吱声,显然是气也出了,也就默认了。
病房外。
“沧羲,这次多谢你了。”温瑜感激的开口。
沧羲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爷爷虽然表面生气,但你回来,他心底高兴着呢。”
温瑜点点头,以前是她太不懂事了。
……
半月后。
温瑜一袭白衣白裙出现在咖啡店内,“许先生是吧,久等了。”
对面温文尔雅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第一眼看见温瑜很是惊艳,甚至还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可当他看到温瑜头上攒的白花的时候,有些诧异的开口,“温小姐,你这是?”
温瑜笑呵呵的摸了摸头上的白花,“许先生不好意思,您可能有所不知,我前些年死了丈夫和孩子,这守孝三年期还未满,有些唐突您了。”
温瑜说完瞧着对面男人沉下来脸,又补充道,“许先生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个鬼!
不是说对方是个未结婚的姑娘吗,怎么会是个死了老公的女人!
他堂堂海龟公司高管,年薪百万怎能能娶这样的!
对面的男人再也待不下去,匆匆找了借口便离开。
温瑜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三分钟,搞定!
她品了一口桌上的咖啡,嗯,太苦,她不喜欢。
温瑜走后,从不远处走来一抹修长高削的身影,他坐在温瑜的位置上,拿起了那杯微凉的咖啡,轻珉了一口。
不出所料的被老爷子训斥了一顿,说她二十有八还不想着结婚,就如同那沙漠里的仙人掌,迟早旱死。
她说自己有钱,有房,能照顾好自己,结果老爷子一听,气的用拐杖狠狠敲了她的脑袋,罚她抄了一遍家规。
说是家规,其实就抄那一句话,抄了一百遍。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除了这个家规之外,温家祖训是兼济天下,他们贵为风水师为人看宅算命,收取钱财,同样的也会用来布施。
一日,温瑜在江宁搭了个棚子,摆摊算卦。
一旁的橙子站在两三筐蔬菜前忙得不可开交,她这边萝卜白菜都要免费送没了,她那边门可罗雀,连个人影都没有。
平常百姓只注重衣食,对于算卦一事到并不那么迷信。
温瑜摆摊了位置不是主道,而是略微半山腰的民宅区。
此刻艳阳高照,阳光正好,她有些没精打采的垂着眼皮。
山坡民宅区旁驶入一辆黑车,从黑车上下来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长得精致可爱,瑞凤眼黝黑深邃,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小西服,他稍稍整理好脖间的蝴蝶结领带,亦步亦趋的走到温瑜的摊子前。